那六人吟唱了片刻,便站起身,圍著中間的大木頭跳起舞來。
飛沙不禁失笑,這六人的舞蹈看起來,真如鄉下巫婆神漢請神上身一般。他忍不住喊了一嗓子:“有請哪吒三太子!有請二郎顯聖真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那六人被他這一嗓子嚇了一跳,齊齊一抖,歪倒在地。
飛沙哈哈大笑。可他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那六人身上有種無形的東西飄了出來,遊遊蕩蕩,一直往大木頭手中那根圖騰柱而去。一遇到圖騰柱上的靈獸雕像,便像找到了歸宿般嗖嗖嗖地鑽了進去。
“這卻是什麼異能……”飛沙心中嘀咕。這幾道無形之物與他在墜龍橋時看到灌輸到零身上的東西很是相似,當然濃度、數量都完全不能相比就是了。按照師父的說法,那應該是什麼能量的外在表現形式之類的莫名其妙的東西。
說來神奇,那圖騰柱吸了這六人發散出來的能量,竟好像鍍了顏色,每一層都發出了不同的光芒。
大木頭舉起圖騰柱嘿嘿一笑:“小子,讓你看了半天熱鬧,可千萬別覺得不耐煩,這是你在世上最後片刻了。”
飛沙心中好笑,明明看到自己一個人幹掉了豬婆龍,剛才那數十人都解決的如此輕鬆,這個夯貨究竟哪裏來這麼強大的自信心?
看那銀寨主老而彌堅,銀婆婆更非等閑人物,那兩人居然會坐視自己的子侄前來送死?
莫非,這家夥居然真有兩手不成?但自己怎麼也沒看出來這如木頭一般的大木頭能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隻見大木頭將木圖騰高高舉起,口中大喊一聲:“有請金鷹王之靈!”
木圖騰最上方的鷹形雕像光芒大作,一道金光高高飛起,在空中凝成一隻雄鷹狀,盤旋了半圈,直撲大木頭背心而去。
金光入體,大木頭背上竟現出一對金色羽翼來!
大木頭一聲鷹啼,翅膀一振,便飛了起來。
“這技能倒也有趣……”飛沙心道,“看來是吸了那六人的能量,大木頭才能召喚這柱子上的圖騰之靈,以獲取臨時的異能……這麼說,他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嘛……”
畢竟跟兩位異能界祖宗輩的石人頭相處了那麼久,雖然沒有學習其他係的技能,但對一些基礎理論類的東西還是聽了不少,麵對各種異能時也能將其原理猜個七八分。
按照男人頭的說法,一切異能都可看做是能量的不同運用方法。例如剛係是以能量來強化自身,靈係則用於生物體間的聯係等等。
鴞蔓對這些東西聽得津津有味,飛沙卻沒聽多少便昏昏入睡,因此隻一鱗半爪地記住了一點點皮毛。但這絲毫不妨礙他用“文化人”的角度來鄙視大木頭這個“鄉巴佬”。
大木頭在空中飛了兩轉,便托著圖騰向飛沙俯衝過來。
這根木頭如此粗大,被撞上一下,即便沒有飛出去,也會被撞成內傷。
飛沙向旁一閃,滑開三尺,讓過大木頭的飛行路線。
不想這大木頭反應還挺快,兩人交錯而過的時候居然還來得及將圖騰柱一轉,橫著掃了過來。
飛沙對著圖騰柱擊出一掌,借著勢子輕飄飄蕩開七八尺遠,動作極是瀟灑,又引來圍觀女子的尖叫連連。
大木頭被飛沙推了一掌,不但借了他的力道飄開,還將他的用力方向引到了一旁。本來拖著根偌大的圖騰便不是那麼靈敏,自己對這喚靈術運用又不夠熟悉,這麼一搞,頓時失了平衡,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差點掛在一根樹枝上。
大木頭掙紮了幾下,才勉強穩住身形。
與飛沙一比,他的形象就不免難看了許多。
那些花癡女子見此,紛紛對他發出了刺耳的噓聲。
大木頭一張肥臉漲成了豬肝色。
看到飛沙現在已經躲在了平台的角落裏,兩邊再無可避,大木頭尖嘯著再次俯衝下來,手中圖騰柱像使大錘般從下往上掄了個半圓。
飛沙飛快地思索了一下,從腦海深處將自己學過的姿勢優雅的武藝梳理了一遍,選出了最適合當前的一種。
嚴格來說,飛沙挑選的這種已經不算武藝了。因為他選的,竟然是劍舞。
這是在前唐時代廣為流傳的一種舞蹈,原本的確是一種短劍的劍法,但逐漸演變成了女子專用的舞蹈,失去了其中冷冽的殺意,轉變成了剛柔結合的舞姿。這舞蹈更因前唐一位著名的大詩人飲酒嫖妓時寫了首詩而名揚天下。
飛沙並沒有認真學過這套劍舞,隻是混跡街頭時曾看過幾回良莠不齊的表演,覺得有點意思,便隨便練了三兩個最漂亮的動作,回家騙騙小姑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