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清……是什麼意思？”
他重複著洛曉的話，眼中的喜悅凝結，轉瞬消失不見。
雖然還沒談上，但感覺要被甩了。
“很難理解嗎？”洛曉看著他，“你托人給我送飯，我回禮，咱倆誰也不欠誰了。”
洛曉又看了一眼在謝思明懷裏乖乖躺著的飯盒，心髒刺痛，幹脆正過身去。
心痛的原因在於她出血買的昂貴水果。
98一盒的大果藍莓，168一串的進口晴王葡萄。
她買不起水果中的頂奢，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挑選和那頓午餐價格匹配的東西。
就這點東西，已經是她這個月最大的一筆花銷了。
不僅她痛，旁邊的謝思明也隱隱的不舒服。
誰圖她的回禮了。
謝思明把飯盒放在她的桌子上，沒控製好力度，發出“砰”一聲響。
“我不要，連水果帶盒送你。咱倆清不了，你這輩子別想跟我兩清。”
洛曉：？
“發什麼神經。”
兩人鬧得動靜不小，40cm的飯盒在桌上矗立，想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都不行。
洛曉邊吐槽，邊把飯盒搬到地麵，對那些投來視線的同學送出微笑，直到他們不再觀望這個方向，她接著和謝思明說：“我媽從小就教育我不能白拿別人東西。”
“我知道你給我送飯吃是什麼意思，是感謝我教那一個月你語文成績進步了對吧。”
“不用那麼客氣，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準備了等值的回禮。”
“謝小少爺，請您笑納呀~”
前麵是在很認真的解釋，到最後一句話時，洛曉又捧起地上的飯盒，微微躬身，語氣諂媚。
謝思明總被人叫小少爺，但還是頭一回聽見這四個字被人念得如此嬌軟。
他的手掌按在飯盒頂部，向下輕輕一壓，另一隻手挑起洛曉的下巴，逼著她和自己對視。
他靠近，兩人的氣息在狹小的空間內糾纏。
“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你的禮也不等值。我什麼意思你該明白，你的意思，我看你表現。”
他送飯是因為心疼她吃外賣，禮物背後的價值是他的愛。
洛曉的回禮值幾個錢，他要的，真正等值的東西，是洛曉的愛。
洛曉搖頭甩開他手的鉗製，微微後仰拉開距離：“你說這一大堆話什麼意思，我沒懂。”
“現在不懂沒關係。”謝思明收回手，指尖摩挲，“你會明白的。”
“還有，有時候人家對你好是不求回報的，你不要總覺得欠了人家什麼。”
洛曉沒再回答，隻在心中冷笑，世上哪有這麼傻的瓜。
也對，他們沒錢的人是要把每筆賬算清楚的，謝小少爺理解不了。
應徐老師要求，洛曉晚自習過來加班。
進門就抓了幾個睡覺和說閑話的，洛曉批評了幾句，教室裏學習氛圍濃厚不少。
因為白天的事，謝思明心情又有些低落，本來打算晚自習請假回家怒舉二十組啞鈴，心裏暗暗有個聲音讓自己留下。
等甜梨香氣又在他身邊流淌，謝思明才切實地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有她在，黑無邊際的混沌夜空閃爍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