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曉娟秀的眉毛微微蹙起，表示自己實在是不能理解這小孩的腦回路。
不過看他有意補作業，洛曉也沒反對，稍微往左挪了挪椅子，刻意保持距離。
謝思明去了趟更衣室，回來時已經換上了幹淨的校服。
附中的校服是白襯衫，左上胸口處貼繡著附中校徽。
寬大的校服完美地包裹著謝思明的肌肉，襯得少年更加清瘦。
同學們都出去上體育課了，洛曉向劉老師請了假，告知劉老師她要留謝思明補作業。
劉老師應允了。
她是不敢多管這個小少爺，畢竟她還得在附中工作十幾年。
可謝思明的成績又要計入班級考核。
既然小實習生願意管，她也樂得放權。
洛曉惹惱謝思明，對她沒什麼影響；但如果洛曉能提高謝思明的單科成績，對她是有好處的。
然而洛曉很快就為她所做的決定感到後悔。
四下無人，謝思明站在教室門口，目睹最後一個同學從教室門口路過，然後關上門。
“啪嗒。”
門被上了鎖。
“鎖門幹什麼？”
他沒回答，向洛曉走過去，用眼量了量自己的椅子和洛曉之間的距離。
隨後，挽起袖子，單手拖著椅子靠近洛曉，他手臂上的青筋隱隱爆起，極盡張力。
椅背被他拖得朝向洛曉，謝思明雙腿跨坐在椅子上，胳膊支在椅背上，手撐著臉。
一臉的痞相，帶著不可一世的驕傲。
少年明媚，好似窗外的陽光。
可是晃到洛曉的眼了，她煩得慌。
“把你留在教室是讓你補作業的，你看我幹什麼。”
“我不知道作業是什麼。”
謝思明直視洛曉的臉，逼得她的臉微微發燙。
洛曉長得實在不奪目，她的五官量感小，麵部留白多，勝在五官形狀很好，比例並不失調。
眼睛是圓圓的杏眼，瞪圓時瞅人也沒什麼威力，反而有小女子的嬌嗔。
小模樣可真挺討人喜歡的，讓人不自覺地就想靠近她。
“喏，寫作文，題目在練習冊124頁。”
“我不會寫作文。”
洛曉一愣，擺明了跟她杠上了是吧。
下一句是不是該說他不會寫字了。
她還是耐著性子：“寫作文並不難，就是用文字描繪出你最真實的感受。”
“那我能不能不寫這篇。”
高二的學生一直在練議論文，謝思明不擅長這種文體，也從沒練過。
在他心裏，語言文字存在的意義隻是為了人類的交流溝通。
他討厭枯燥的學術和華麗的詞藻。
他的寫作水平，還停留在初中低年級的水準。
“好啊。”洛曉無奈，“寫作業反映的是你對這門課的學習態度，你可以不會寫，但不能不寫。”
謝思明寫著，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洛曉。
三十分鍾後，謝思明撕下一頁紙，折了幾折，往旁邊一遞。
“寫完了。”
洛曉點點頭，從男孩手裏接過白色的信紙。
題目：《洛曉》
洛曉：？
“那天，我們班來了一位新成員，她是衛大的學生，是我們班主任的助理，是我們課堂的助教。
她個子高挑，清瘦，笑起來眉眼彎彎。她路過時，白裙的一角飛揚，我聞到了春天綻開的花。……”
再往後的內容，是謝思明記敘了洛曉來這之後做的工作，和同學們表揚洛曉的話。
最後一段，“我很喜歡她”，五個字被劃掉，換成了“我們都很喜歡她”。
謝思明盯著她：“我的文章主題是，我最喜歡的人。”
微風和煦，少年的愛肆意張揚。
洛曉思想簡單，文章開篇謝思明給她的定位是“助教”。
這篇文章可以理解為孩子對老師的敬愛。
她沒刻意去想謝思明的話外音。
謝思明是個刺頭，對這種學生，有必要多鼓勵，激發他的學習興趣。
為此，她認真點評。
“文筆簡潔，側麵描寫也很到位。但是對於高中生來說，現在還在寫這種作文，是沒意義的…”
下課鈴響了，謝思明沒聽完就站起來，臉上無所謂的表情更是擺明了他聽不進一點。
“隨便吧。”
洛曉識相，不多說，默默收起了那張紙，放進她的實習文檔裏，為後期做記錄積累素材。
謝思明看著，心裏暗爽：還給爺收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