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昔拉!果然是他們之前在阿卡斯克斯湖底遇見的可怕對手,那個他們完全無法戰勝的殺戮者。現在他一步步逼了過來,他們已經將身體內魔力壓至最低界限,有種連大氣都不敢喘的狼狽感。
但並非他們畏懼死亡,而是因為他們現在身上還肩負著照顧拉斐爾的職責。而拉斐爾,就藏在雷米爾的墟鼎中,在那裏他能借助他的靈力愈合的更快。但現在這種危急關頭,卻仍然不見對方有一絲動靜,似乎仍然在不斷持續恢複中。
很難想象,拉斐爾在塔塔爾城堡究竟經曆了怎樣的折磨,否則以他天生的卓越愈合能力,早該痊愈過半!
拱券內是一座黑窟隆冬的巨大教堂,因為經年失修,它已經是頹破不堪,巨大的圓形頂部塌陷出了一個個不規則的園口子,從上麵滲漏下一束束幽幽的光來。雲層在漂移不息著,以致於這些光束都是忽明忽暗的。置身其中,就像陷入了一座光影更迭的窯洞,詭譎而壓抑。
那道散發著強烈殺戮氣息的身影一步步靠近,走過一塊塊階梯,突然眼前鋒利地遄現出了兩道身影,衝著他釋放了兩股影斬!然而,他卻隻是一動也不動地站立著,笑的雙肩都在微微地顫抖——對於這種程度的偷襲,他是完全免疫的,仿佛是被他們的無知懦弱給笑抽了。
他幾乎是在覆手間將那兩道撲麵而來的影斬化成了一泡幻影,他們對這種局麵已經毫不吃驚,因為他們知道,除非豁開生死,否則被他殺死隻是在轉眼間的事!就在昔拉破除那兩道屏障的空暇,他們已經突破力量的界限,進入了魔法狀態,同時朝他凝聚全力如湧泉爆發似的擂了一拳!
昔拉猝不及防,卻兀自笑的那麼詭異,實打實地用裸露的胸膛承接下了這兩拳!幾乎是瞬間,他們手上一些白色的黏稠物呼啦便一窩蜂也似的沿著昔拉的胸膛纏了上來,活似一層有生命力的黏糊!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撤手,那層已經纏上他們拳頭的黏糊瞬間僵結,連帶著他們整隻手臂都好像被完全桎梏了,硬梆梆地保持著一拳擂出去的姿勢!
竟然失控了?
他們麵對麵地苦笑了笑,似乎沒想到從昔拉身體裏滲透出的白色黏糊竟然有這種魔法般的奇特效果。然而對方似乎樂得清閑,看著他們滿臉驚訝地呆在他麵前,卻遲遲沒有下一個動作······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夜心念電轉之下,陡然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對方一直在等待著隱藏在雷米爾墟鼎中的拉斐爾出現!
夜猛地一咬牙,身上的銀色裝飾叮叮當當就自然響了起來,然後這整座破壁不堪的教堂猶如地震來臨前夕般附和著顫動顛簸了起來,他們鑲嵌滿金屬和寶石的戰靴下,地麵同時裂出了一道道不規則縫隙,以他們為中心,轉眼向外瘋狂龜裂“”開去!
“謔哦。”昔拉看著四周都開始劇烈搖晃的大殿,頂空已經有不少瓦屑坷垃往下簌簌墜落,砸在他們身上,發出嗶嗶啵啵的脆脆響聲。他抬手,看著他們手臂間白色膏狀物開始寸寸皴裂,驟然怒氣爆發,照著他們中間縫隙狠狠地便是一拳轟出——
他們本能地打了個激靈,然後身體同時毫無懸念地被打飛了出去——砰地砸穿了身後一排合抱粗石柱,竟然硬生生被他一拳打穿了出去,齊齊滾落到了巨大教堂麵前的廣場中央區。
眼前天旋地轉之際,耳膜中又是一陣爆炸似的轟鳴,他們頹倒在地麵上,身體傾側著,嘴角都噙著兩行血絲。那一陣子,他們完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看著眼前這座偌大的城堡一角宛如墳墓般坍塌,心裏不知作何感想,唯有鮮紅黏糊的嘴唇仍然在痛苦不堪地蠕動著······
慢慢的,隨著他們身體內影值的點點回複、凝聚,他們的意識也迅速重新竄動起來。他們漸漸支起了身體,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