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貨倉區域,左右都是白色高房。
呂老板走在最前帶路,在他身後,項義三人前後左右盡皆有人陪同。這樣的陣型走路,用意再明顯不過,顯是呂老板怕項義等人逃跑,事前下過命令,讓手下盯緊三人。
貨倉區域最裏麵有一座辦公樓,亮著燈光。項義眼看距離入口處的貨倉離自己越來越遠,猜想呂老板是要去辦公樓談,當即站定,問道:“呂先生,我們的人在樓裏嗎?”
呂老板轉過身,道:“他們在貨倉裏。”項義道:“那就去貨倉談吧,麻煩你帶路。”說完,當先轉過身子,朝著貨倉方向走去。
呂老板見項義說走便走,態度毫不客氣,心想:“這人如此傲慢,究竟是什麼來頭?看他穿戴不像是暴發戶,口音和姓吳的也差著十萬八千裏……”忽然想到項義之所以並未將自己放在眼裏,極可能與某位領導大有關聯。當下衝手下使個眼色,示意他們盯緊洪家兄弟,自己快跑幾步,追上項義。
在呂老板的帶領下,項義三人進入貨倉。大牛在門口扛著麻袋,看到項義來了,以為他也是被捉來幹活的,微微點了下頭。項義見大牛將麻袋扛到遠處,放在一排貨架之前,跟著一個沒見過的青年上前解開袋口,吩咐一旁的秧子過來碼貨。秧子表情明顯不願,卻還是照做。青年在秧子幹活時,目光始終盯著散落一地的貨物,時不時揀出一樣,擺在麵前的貨架上。
呂老板很懂待客之道,正式談判之前,先帶項義參觀一下自己的倉庫。項義沿途發現自己的人都在幹髒活累活,而排貨上架這種輕巧活,全是呂老板的員工在做,不由得對大牛等人暗生同情。
呂老板不知項義底細,參觀時項義提出問題,他也不好不答,項義刨根問底,他也表現得很有耐性。參觀之時,兩名手下緊緊跟在呂老板身後,他們身後便是洪家兄弟,另有兩名手下在後監視。
走完半個貨倉,大牛二虎秧子小黑等人漸漸察覺出異狀,因為呂老板一直陪著項義說話,對洪家兄弟反而置之不理,一時間大家腦中充滿問號。
逛完一圈,呂老板從項義提問的角度,已然排除了項義和領導相熟的可能。他這時耐性差不多耗盡了,道:“項先生,你的要求我都滿足了,接下來該輪到你滿足我了。”不等項義答複,徑自走到貨倉牆壁上開出的一扇門前。
門後是一間小屋,並不十分寬敞,布置也很簡單。門口放在這一個臉盆架,旁邊牆上掛著一麵黑板,黑板上用粉筆繪製出一張表格,裏麵填寫了些數字,最裏麵是一排窗戶,窗前擺著一張木桌。
呂老板進屋後,將燈打開,走到桌前轉身,屁股靠上桌沿。項義緊隨其後進屋,站在距離門口一米之內。洪家兄弟進屋後,站在項義兩側。呂老板的四名手下隨後進屋,兩兩分站二人左右,餘下一人站在門外守著。
半分鍾後,呂老板見項義並不開口,哼笑一聲,道:“項先生,您今天主動來這裏找我,總不是要等我先開口吧。”項義左右望了一眼,道:“呂先生,我是帶著誠意來的,可是你的朋友似乎很怕我會逃走。”呂老板這時已不認為項義等人還會逃走,看向站在洪家兄弟身旁的手下,道:“你們不熱嗎,去窗邊涼快涼快吧。”手下聽老板這樣吩咐,默默走到窗邊站成一排。
項義回手將門關上,走上幾步,道:“呂先生,我這麼晚來找您,不是單純談還錢的。”呂老板道:“喔?咱們沒見過麵,談不上是朋友,不是來還錢的,難道是來串門的?”說完,笑了兩聲。項義笑道:“哪有兩個人一出生就成為朋友的。朋友不外乎兩種,一種叫誌同道合,另一種叫相互利用。”
呂老板見他談吐不俗,微笑道:“項先生認為咱們可能成為哪一類朋友?”項義笑道:“朋友是相互的,一個人可做不了主。您希望咱們成為哪一種朋友?”說話之際,又上前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