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葉拿著這些有點不知所措,在虞州市想扳倒柳氏兄弟簡直太難了。憑自己的力量簡直是以卵擊石。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黎平章遭此不白之冤嗎?他可是為了自己才遭此橫禍的!可自己能怎麼辦?黃葉此時覺得權力是那麼的重要,甚至可親。她為以往自己曾經狂傲的嘲笑權力而慚愧。如果說報應的話,那現在就是對她的報應,讓她陷入這種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的泥潭。可是卻連累了黎平章,這讓她更覺得難過。她的思維陷入混亂狀態。正當黃葉一籌莫展之際,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柳和生酒後駕著公司的車,帶了個小姐到郊外兜風,車在拐彎時,翻到了公路兩邊的田地裏。那個小姐的頭撞到了車門上,當場死亡,而柳和生隻是受了點皮肉傷。事後,柳和生拿出五萬元現金給小姐的家人作封口費。她家人想再多要些錢,柳和生說就這五萬塊,愛要不要。而那個小姐的哥哥竟將這件事反映到了省電視台。電視台的新聞追蹤節目報道了此事,引起了上麵的重視,在上麵的壓力下,虞州市公安局拘捕了柳和生。這件事一時間成了虞州市街談巷議的焦點。
這倒給了黃葉一個契機。她想趁著這股輿論的風勢把黎平章的案子澄清。但她深知自己人微言輕,根本不可能做到,甚至會被加上莫須有的罪名。她又一次陷入了思緒的亂網之中。
迷亂之際,她突然想到了杜銀飛。他曾經那麼真誠的說過,以後有什麼困難去找他。也許他能夠幫助自己。但黃葉覺得很難向他開口,為了一個男人向另一個朋友開口求助,讓她覺得實在是有些為難。但事已至此,她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這可能是她溺入水中看到的最後一根稻草。
黃葉在《北方文藝》雜誌社,見到了杜銀飛。她簡略的向杜銀飛講述一下事情經過程。杜銀飛聽完了黃葉的講述,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道,那個人一定很優秀,是嗎?
他是個好人,黃葉避開杜銀飛的目光,說,好人應該得到幫助。
你很愛他?杜銀飛又問,是嗎?
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黃葉的聲音很低,因為他值得!
又是一段驚心動魄的沉默。
你放心!杜銀飛突然打破沉默,說,我會想辦法的,他——畢竟也應該算是我的朋友,這個忙我肯定要幫的。杜銀飛拍了拍黃葉的肩頭,說,你別著急,等我的消息。
黃葉感激地看著杜銀飛,這麼長時間她一直低著頭回避著他的目光。杜銀飛此刻正注視著她。那目光清澈,溫暖,不讓她感覺有半點壓力。這是一個純正善良的人。黃葉慶幸自己認識了這個人,不是因為今日的相求,而是因為他的存在能讓自己感到這個世間還有一絲人間溫情的撫慰。如果沒有黎平章,自己會愛上他嗎?這也許不會成為可能,因為愛是需要感覺和體驗的。黃葉同杜銀飛在一起時很少想到自己的女性性別。他們可以在一起談論任何問題而不感到拘束,卻從未想到過他們的兩性分別,也許這就是男女之間純正友誼的最高境界吧!但任何事情都在發展變化,人的感情是最微妙最敏感的一個區域,這並非是意識所能左右的。
杜銀飛在省城聯係了一個叫王子皿的律師。他是我的一個朋友,杜銀飛說,王子皿是個在司法界很有影響的律師,他願意接手黎平章的案子。這是他的名片,你可以直接跟他電話聯係。杜銀飛給了黃葉一張名片,又叮囑她說,一定不要著急,千萬要注意身體!黃葉充滿感激的望著杜銀飛,她想說聲謝謝,張了張口又把話咽了回去。什麼也不要說了,趕緊去準備吧!黃葉深深地點了點頭。
離開《北方文藝》雜誌社,到了街上,黃葉的心才漸漸平複下來。她掏出手機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您好,是王子皿律師嗎?我是杜銀飛的朋友黃葉。好,好!就這樣,我馬上給您送過去。
王子皿在電話裏要求黃葉把黎平章的那些證據材料交給他。黃葉把那些東西又複製了一份才給他送去,防人之心不可無,為了她愛的人,她不得不謹慎。她信任杜銀飛,但對這個王子皿卻不敢那麼輕信,畢竟沒有打過交道。
黃葉按名片上的地址找到王子皿所在的律師事務所,王子皿看上去很精明,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精雕細琢的氣息。
放心吧!他接過黃葉的那些材料說,案子到了我手上,我會讓你滿意的。王子皿的聲音透著一種金屬的餘音,很有磁性。
黃葉問,是不是有一定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