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和明的話使黃葉覺得象吃了蒼蠅一樣惡心。她強忍著胃裏翻江倒海的湧動,冷冷地看著柳和明,你做夢吧!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整整一個星期,黃葉硬著頭皮奔波在各個執法部門之間,但都以市裏有令黎平章是重犯不許任何人探望為由而拒絕了她。她覺得自己就象一個被隨意拋來擲去摔得破損漏氣的皮球一樣,疲憊而絕望。
她依然不想放棄。“必須見到黎平章”的這種想法已經牢牢地控製了她,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無論幹什麼!她都要見他,哪怕是和柳和明上床!
隻要能見她的他,她願意和任何人上床,哪怕是和魔鬼!
她瘋了!
柳和明好象已經預感到黃葉還會來找他一樣。
現在想通了?!他說。我早就說過,這件事情你一點也不吃虧。
我答應你,黃葉說,但你必須保證我能見到他。她緊緊地盯著柳和明。這個你盡管放心,以我的身份和權力辦這種事還不是小菜一碟。柳和明說著湊近黃葉的臉親了一下,務必記住今晚鴻泰大酒店1106房不見不散。
黃葉覺得象是蒼蠅在自己的臉上舔過一樣,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她非常清楚,自己此刻必須忍耐,哪怕是成堆的蒼蠅叮在身上也得忍著。黃葉一到鴻泰大酒店,渾身的皮膚就一陣發麻。她做了幾次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柳和明一見黃葉進來,滿臉的肉都擠得變了形,我還以為你反悔了呢?他抱住黃葉就狂吻起來。
黃葉的衣服象潰敗的旗幟一樣一件件地跌落在地。
他真值得你這麼做?柳和明爬到黃葉身上,說,我還真羨慕他,不過他現在應該羨慕我。柳和明邊說邊開始動作。
黃葉咬著嘴唇,閉著眼睛,手指痙攣地抓著床單,什麼也不說。
你好象熱情不高,柳和明說,我從來不喜歡勉強別人,尤其是女人。他從黃葉身上爬起來,背對著她。
黃葉猶豫了片刻,從背後抱住他,頭在他背上來回蹭著,柳和明轉過身又吻住了黃葉,黃葉又略微掙紮了一下,就回應起來。
她隻能這麼做,她已經沒有退路!你真是個令人難忘的女人。柳和明看著躺在身下的黃葉說,你要是跟了我,我保證讓你幸福。黃葉沒說話,她盼著快點結束。但柳和明卻象是受了訓練一樣沒完沒了。當他象死豬一樣滾下去時,黃葉的身體象散了架一樣,下身一陣火辣辣地刺痛。柳和明把條子放到黃葉手上,說,別弄丟了,這可是咱倆一夜情分的見證。黎平章明顯的憔悴了許多,頭發和胡子都長長了。又多了一些白發夾雜在那些黑發中間,顯得特別刺眼。黃葉的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你——你怎麼來啦!黎平章有些吃驚。
你受苦了!黃葉的眼淚跌出眼眶。
別哭了,你來看我,我很高興,就別再為我流淚了。
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我很想幫你做點什麼。算了,順其自然吧。黎平章說,都成這樣了,還能怎麼樣?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又壓低了聲音說,貨場裏那棵楓樹下埋著一些東西。黃葉牢牢地記住了這句話!
因為已是初冬,這顆楓樹的葉子已經掉得差不多了,隻有零星的幾枚葉子在枝頭瑟瑟地發抖,這裏留下了他們的一切,呼吸,愛和溫情柔意。現在——黃葉看著這滿目的荒寒,淚水瘋狂地洶湧而出。
黎平章埋在樹下的是一個塑料袋,裏麵是一個本子、幾盤錄音磁帶、一些照片和底片。黃葉一看那些照片全是自己的**,各種姿勢,有在床上的,有在地上的,是在自己的臥室拍的。看著這些照片,她猛然想起自己從省城回來那天夜裏發生的蹊蹺——自己竟然無緣無故地一絲不掛地躺在了地上,而且還睡得那樣死。她預感到這裏麵一定有問題。她打開本子,是黎平章的字跡,她讀了下去。
公司總經理柳和生的堂兄柳和明想當市委書記,需要一筆活動經費,柳和生就向黎平章提出從公司裏提出一筆現金讓他的堂兄使用,柳和生也是為了靠住柳和明這棵大樹才這麼決定的。
但黎平章沒同意。時間不長,柳和生就拿著黃葉的**照片要挾黎平章就範。說如果黎平章答應同他合作,他就把照片連同底片一並還給他。倘若黎平章不答應,他就把那些照片製成卡片,做成畫報去發行。
黎平章為了換回那些照片和底片隻好答應。但他為了以防萬一,把他們之間後來的對話偷偷地錄下來,並在本子上做了詳細的記錄。
後來上麵下來查帳,黎平章擔心事情敗露,就把本子錄音磁帶和照片底片都埋在貨場的那棵楓樹下。因為他知道,如果檢察官從他那裏搜到這些,最終也會落到柳和明兄弟倆手裏。所有的罪過還是他一個人頂著。他把那些藏在那裏也是一種順從天意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