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黃葉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又跟我想一塊去了。說說,為什麼要去那裏?
說不清,也許隻是為了尋找一種感動,在我心目中那裏是一塊聖地。
有時間,我一定滿足我們倆這個共同的願望,他擁了擁她。
太奢侈了吧!你總是那麼忙,黃葉輕輕長歎了一聲。
黎平章順勢抓住她的手,長時間的握在手中,低聲說,真想永遠這麼握下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黃葉說,終日相對未必就那麼好,所謂長相廝守不過是人們的一種理想。飲食男女天天在一塊生活被俗事糾纏,哪裏顧得上享受浪漫。如果我們天天在一起,也許你就會發現我有好多毛病令你不堪忍受。時間一長,你就開始生出厭我之心而離開我。
我想不會的,黎平章反駁她說,我們會更加相依相戀。我們可以互相激發對方的潛能,共同往前走。那時候,我們把活著當作生命的一次旅行,我們一起撿拾路途上的貝殼。可惜的是,我們相差了將近二十年!黎平章的聲音黯然。
二十年的時間落差,就能阻隔我們心意的相通?黃葉說,倘若不是那個荒唐的年代,你的生活會是另一種樣子,我們就不會相遇,我們就會錯過今生這場相愛,很可能就會在平平淡淡尋尋覓覓中過完一生。也許到死我們都不會知道真正的男女之愛是什麼樣子,也不會相信那種死去活來的愛情了。愛情對我們而言成了一個盲區,看來冥冥之中好象有一隻手在安排我們的這場相遇。你是我命裏注定的男人,無論什麼都不能成為障礙。
你是我的女人,命裏注定的女人。黎平章說,我愛你!盡管現在這個“愛”字已經很貶值,但我還是要明確地說給你聽。
我知道,黃葉又往他懷裏靠了靠。他們相擁著,沉默著。她會恨你嗎?過了好長時間黃葉問道,她一定很傷心,是嗎?
也許罷!黎平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這種事情很難有兩全之策。愛情是精神意義上的,這不象那些有形的東西我隨便給她一些。如果她有什麼困難,我倒願意盡我所能去幫助她,但絕對不可能施舍愛情,無論她恨我也罷,怨我也罷!
我想她是否會做出一些過激的事?黃葉說,我總有一種直覺,她決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對她的成見那麼深?黎平章問,你跟她有過交往?
沒有!黃葉說,是直覺!
據我這麼多年跟她的相處,她並不是那麼可怕。黎平章說,相反,她做事很懂得掌握分寸。
可是,你別忘了,黃葉說,在她看來,這件事使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挫傷,那種強烈的挫敗感會使她不顧一切的,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你言重了!黎平章說。
在這件事上,她已經把我當作敵人了,而且這也是大多數人的邏輯。
別害怕,一切有我呢,黎平章擁緊黃葉說,睡吧,也許是我們多慮了。
但是黃葉卻無法入睡,她總有一種隱憂,她覺得於麗的事並沒有結束,她有一種感覺,風暴就在附近蓄勢待發。
一切順其自然吧!黃葉這麼安慰自己。她不想自己的不安情緒影響到黎平章。
她終於不再墜落,流星也不再飛!
耳邊隱隱有說話的聲音。也許是自己被摔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被人發現了。
她好像有了感覺。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說,估計很快能脫離危險。
那就太謝謝了,她在虞州好像也沒什麼親人,一個人孤身來這兒就有了病,也怪可憐的。
你是她什麼人?
她下火車打我的車,在車上突發的病。
你真是個好人!
這算什麼,東北人能做活雷鋒,咱虞州人照樣也能做活雷鋒。
不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努力睜開眼。怎麼這麼多的人?自己還躺在床上,幾個醫生的白大褂刺眼地在眼前晃來晃去。旁邊還有一個年輕小夥子很眼熟,那眉眼好象在哪裏見過。你突發性心髒病,多虧了這個小夥子。一位醫生微笑著對她說。
那個小夥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這不算什麼,應該的,應該的!
她感激地衝那個小夥子點點頭,表示感謝。她想掙紮著站起來,一陣頭暈又不得不躺下。
別動,別動!你剛剛醒過來,還很虛弱。一位醫生按住她說。要注意休息,什麼也不要想。有不舒服趕緊按鈴,我們隨時會到。
醫生和小夥子走了之後,她躺在床上,想那些沉了許久的往事。就象在剜舊日的傷口,一股血腥氣彌漫在她四周。
黎平章已經三天沒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