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隻對一個被認為已經死了的人才有意義。然而這個人其實也已經活不下去,會真的死掉。
寶城,一座古老的小城,座落在南荒之邊,在這座城現今侍奉的楚國還沒建國之前便已經有,楚國還沒滅掉大韓,在大韓還沒滅掉酆國,在酆國還沒滅掉周國,反正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據寶臣最有學問的老夫子說,在部落時期寶城的人就在這裏了。這座城經曆了無數的戰爭,這座城裏的人也經曆了無數的戰爭,所以這座城很彪悍,這裏的人很彪悍。
寶城之間有一條金寶河,把城市劃分為兩個區域,地圖上分為下福區和上福區,城裏的老百姓稱為南區和北區,江湖裏的人稱為赤腳幫和萬花樓。
寶城隻有南北兩座城門,因為東靠大澤,西依蠻山,雖然算不上天險,但是也沒建城的必要。南門叫臨江門,在一年前的這裏每天都有一個小乞丐端著個破碗蹲在門前的街道旁,一雙烏黑的眼睛在滿是泥汙的臉上那麼鮮明。如果記性好的街坊也許還會記得,有一天這個小乞丐被石頭丟破了頭然後就跑了。從那天起沒過幾天,從此這城門口便又多了個小乞丐。一開始那個新來的小乞丐滿臉蒼白隻是坐在那裏,沒有表情,不行乞也不說話,一動不動,一點也不像個乞丐。後來過了半個月,這個小乞丐便慢慢的正常了,至少越來越像個乞丐了。
“貓兒,你看我剛才討要到了兩個銅板,我們去買串糖葫蘆吃吧。”狗兒笑嘻嘻的把滿是泥汙的手癱在眼前,上麵排著兩個銅板。
“狗兒,別老叫我貓兒嘛,我是有名字的。”雖然已經被叫了一年的貓兒,可是這小乞丐總還是有那麼一點別扭,他的心裏總覺得他不應該叫這個,也不應該是在這裏。
“我叫狗兒,你不就應該叫貓兒嘛,再說了你總說你有名字那你告訴我該叫你什麼。”狗兒眼裏閃過一絲狡諧。
“我也不記得該叫什麼了,唉!你不是告訴我我從小爹娘就死了,是你爹把我養大的嘛,那天我貪玩到山裏去摘果子吃不小心踩了陷阱,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才保住了這條命,但是醒來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今年八歲我今年七歲,你比我大一歲我應該叫你做大哥。”貓兒的很熟練的說著,仿佛每天都在複述一般。
“貓兒啊,我們都是乞丐,你是不是做夢又夢到你是王子公子什麼的啊,別想多了。走吧,今天的功課也差不多了,我們去買串糖葫蘆,大不了大哥讓你多吃兩顆。”狗兒摟著貓兒的肩膀,興高采烈的嚷著。他的概念裏男人就應該這樣,大方、豪氣,大聲說話,大腕喝酒大口吃肉,雖然現在他的酒量一碗就會昏睡不起。
“好吧,但是我們一人一半就行,我吃不了那麼多。”貓兒輕聲的說,他習慣這樣,不曉得這習慣從何而來。他總下意識的謙讓,雖然在寶城裏太多的謙讓會讓讓覺得懦弱,好欺負甚至看不起。可是就算狗兒說了他很多次,說他本來不是這樣的,也不應該這樣,可是他依然習慣這樣。
兩個小乞丐勾肩搭背的穿行在人流裏,人們看著他們的眼裏並沒有嫌棄更不會有同情。因為隻要是寶城的老百姓就會知道,他們沒膽子去嫌棄更沒資格去同情。因為他們打著赤腳的左足踝上都係著一更細細的麻繩,這說明了他們的身份,赤腳幫資曆最小的幫眾或者說弟子。這並不能對他們在乞討的時候有什麼幫助,人們可以愛給不給,但是如果你惡意的侮辱或者傷害了這打著赤腳綁著麻繩的孩子,那麼很多人會很負責的告訴你,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因為,在江湖裏這下福區的名字叫“赤腳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