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致水唰地眼淚又流出來,說:“你們放心,東西我保證寫,能不能等我到秋月墳上,告訴秋月以後再寫?”沒等雷成功說話,夏月和滿月抽泣起來,夏月邊抽泣邊說:“致水這個想法是對的!”
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動容。
事情能發展的這麼順利,與宋仁厚在幕後極力推動是分不開的。前天晚上,在別墅一樓,宋仁厚將那些遺書歸整好,把王師叫到一邊說:“你現在開上車,趕緊出去把這些遺書複印上三份,我有用處。”王師說:“不用出去,別墅什麼都有,我現在就拿到三樓多功能廳去複印。”沒用多大一會兒,王師就把複印好的遺書交給宋仁厚。宋仁厚把王師拉到一邊,小聲問:“明天你忙不忙?”王師說:“就是忙活冬月這事,再沒有其他事情。有啥事你就說,我保證給你辦好就是了。”宋仁厚小聲說:“你跟許大夫她爸她媽很熟悉,想讓你帶上幾個人去許大夫家辦個事,願意不願意去?”王師說:“具體是啥事情?”宋仁厚說:“遺書你看了沒有?”王師說:“當然看了。”宋仁厚說:“你領上雷成功他們幾個人,去撮合陳老板和許大夫的事,你具體負責領路,他們具體負責撮合,行不行?”王師說:“那有什麼不行的,你隻說啥時候去吧?”宋仁厚說:“到時候給你打電話!”給王師交待完,又把黑建設叫過來,讓他給冬月把原來那套四室一廳的房子鑰匙要上,好好給收拾一下,預備著靳致水出院以後住。黑建設說不用要,原來冬月給的那把鑰匙還在他那裏放著,他抓緊安排就是了。說著就又給黑建設塞了幾百塊錢,要他買輛輪椅送到醫院,預備靳致水出院以後用。說完又把雷成功叫到一邊嘀咕了好一陣子。
許大夫、宋仁厚、夏月、雷成功、滿月、黑建設他們要離開別墅時,王師要送許大夫回去,被宋仁厚謝絕了,說雷成功的麵包車能坐下。一上車,宋仁厚說:“成功,先把許大夫送回家!”許大夫說:“還是把我送回醫院,我去九樓還有事情。”到了住院部門口,許大夫下車後,宋仁厚說:“先別急著走,咱們商量個事。今天發生了這件事,我倒想起個道理來,說得好聽了是物極必反,說得不好聽了是貨到街頭死。前一段時間,陳振江、冬月、靳致水和許大夫之間,那些頑頑纏纏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經過今天這個突發事件,根本就不用理不用剪,他們自己就理得順順的!不用問,陳振江看到冬月為了跟靳致水連命也不要了,現在打死他也不會追冬月了,因為人家人品在那裏放著。許大夫也不用說,為了不讓冬月再一次出人命,現在就是給她把錢發上,她都不會和冬月爭了。再說靳致水,這事情的導火索本來就是他,現在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胡擰瓷了。還不要說就他現在這光景,除了冬月沒有誰更適合他。至於冬月就不用說了!所以說,對我們這局外人來說,知道他們應該咋辦;對他們局內人來說,更知道自己應該咋辦。隻要把條件創造下,他們不用人點撥,互相就往一塊黏糊呢。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就是這意思!”
大家還想聽下邊的內容,宋仁厚不吭氣了。雷成功說:“你說得這些,大家不是不明白,我們就是不知道你說了這麼多,究竟要說明個啥意思?”宋仁厚說:“我的意思很簡單,盡管他們都很明白,但是沒有人做工作不行,也就是說,根據他們感情的發展,就剩下一層窗戶紙了。你們四個讓王師領著,把冬月寫的這些遺書複印件拿上,明天到許大夫家就是去捅破這層窗戶紙的!至於怎麼捅,什麼時間捅,先把我送回餐館,讓成功給你們慢慢說。成功,趕緊走!”
第二天九點整,王師和雷成功他們如約來到許文靜家。
王師給許父許母說明來意,介紹完身份,許父一高興就有點把握不住了,舉著一隻手伸著三個手指,不斷搖晃著說:“你們這個舉動使我深受感動,我認為有三點需要肯定,一是有利於個人安心工作,二是有利於家庭和諧相處,三是有利於……”許母趕緊打斷他的話說:“讓客人先說說想法,再作報告來得及!”許父隻好說:“行,行!”雷成功把複印好的遺書遞給許父說:“老領導把這些看完再說!”許父把那些遺書看完一張遞給許母一張,然後說:“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有什麼想法,隻管說!”雷成功這才說:“我們隻能說個大概意思,具體怎麼辦,我們畢竟缺乏經驗,還得請老領導點撥。是這,初步打算是,分兩撥做工作,一撥是你們二老想辦法讓陳振江和許大夫心甘情願地找個地方去幽會,一撥是我們四個去醫院做靳致水的工作,至於方式方法,還想聽聽二老的高見。”許母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長處,就沒吭聲。許父剛才落了大紅臉,也不敢輕易多嘴。雷成功又催了催。許母忍不住捅了捅許父:“客人催呢,還不趕快說!”。許父笑著說:“領導沒發話,群眾不敢說。”許母說:“這一陣害怕起領導了,剛才作報告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把領導往眼裏放?”許父咳嗽了兩聲,很係統地談出自己的想法。
事後,黑建設說:“大姐夫,你原來是紅蘿卜調辣子吃出看不出。”“不是看不出,而是說不出,為什麼?你沒看開店的是誰嘛,活脫脫兒一個‘武大郎’嘛。不同的是,武大郎是男的,你大姐是女的。”宋仁厚小聲說,“現在人說,一山不容二虎,就是不包括一公一母。夫妻兩個,該是一公一母吧,過日子去可以,弄其他事也搭不成夥。”黑建設說:“那你和我大姐,咋配合得這麼好的?”宋仁厚哎了一聲,接著又是一段繞口話,“要不男能女不能,要不女能男不能,兩人都能兩人都不能。男能女不能,女的就是能上幾下子,男的無所謂,女能男不能,男的偶爾能那麼一下,女的就不行。所以,為了生意,為了日子,你大姐呢,能不能愛逞能,出了一輩子風頭;我呢,能是能不敢能,當了一輩子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