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3 / 3)

第二天,許文靜查完房,回到辦公室,撥通陳振江手機。陳振江說:“是不是需要交住院費了?”許文靜說:“難道找你就不能有其他事情?”陳振江說:“別拿我開涮了,你就說還需要交多少錢吧,我馬上來交就是了!”許文靜說:“住院費綽綽有餘,今天找你真的不是因為住院費!”陳振江說:“那會是什麼事情?”許文靜說:“感謝你!”陳振江笑著說:“我說你拿我開涮吧,你還說不是,我有什麼事情,值得你感謝?”許文靜說:“真的想不起來?”陳振江想了想,說:“真的想不起來!”許文靜說:“那你趕快到我辦公室來,我詳詳細細地告訴你!”陳振江突然說:“對不起,我這裏來了兩個客人,等接待完他們就來!”說完就掛斷電話。

陳振江接待的這兩個客人不是別人,正是許父許母,一人提著煙酒,一人拿著鮮花,見麵又是搭躬又是抱拳,嘴裏不停說著感謝的話。陳振江安排兩位老人坐下,又趕快給倒了茶。陳振江說:“鮮花我就愧領了,煙酒無論如何不能留,一會兒你們帶回去!”許父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光用空話填還人,我們心裏過意不去!”許母說:“昨天要不是你挺身而出,我老兩口就被那幾個小偷整慘了!”陳振江很誠懇地說:“昨天不是給你們說過了嘛,我沒有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你們在派出所的感謝已經算數了,不需要提著禮物跑來跑去的!”許父說:“你什麼都不缺,我們看得出來,但是一碼是一碼!”許母說:“瓜籽不飽是人(仁)心,別嫌我們小氣!”

三個人寒暄了一陣,許父許母還沒有走的意思。陳振江不得不說:“二老要是沒有別的事,醫生要我馬上去醫院,我順路送你們回家,怎麼樣?”許父說:“我們今天到這裏來,一個是對你表示感謝,一個是想讓你答應我們點事。”陳振江說:“有什麼事隻管講,隻要我能辦到的,肯定給你們幫忙!”許母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好,隻好讓許父講。許父剛要講,話到嘴邊,又不好意思開口,又把許母往前推。兩個人推來讓去,陳振江不知道他們要說多麼棘手的事,竟然這麼難為情的!

停了一會兒,陳振江說:“這裏沒有別人,有什麼事情,隻管講!”這時,許父硬著頭皮說:“我們這事情很簡單,隻要你一句話,就能辦成!”許母說:“事情的確不大,不要你費任何周折!”陳振江笑著說:“簡單也好,複雜也好,你們就說是什麼事情吧?”許父想了想說:“我們說出來,你要是不同意,權當沒有這回事!”許母說:“我們老倆口,這一輩子,啥長處沒有,隻有一樣很驕傲,就是從來不強人所難!”

陳振江點著頭說:“隻要能夠辦到的,我肯定會幫忙的!”許母說許父:“還不趕快說,人家還急著去醫院呢!”許父隻好說:“我們想和你交個朋友,行不行?”陳振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竟然讓老人家吞吞吐吐的,又一想,不對,說不定說著說著,還會說出什麼重要事情來,所以他晃著腦袋問:“就是這個事情?”許父許母眼睛緊緊盯著陳振江,一邊不住地點著頭,一邊期待著他回答。沒想到陳振江很感慨地說:“要是別的事情還好說,這種事情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許父趕緊說:“要是這個意思,你不要為難,權當我們啥話沒說!”許母說:“那咱就不耽擱了,人家老板還有事情要出去呢!”說著兩位老人牽著手就往出走。

陳振江趕緊叫住他們說:“你們急著走啥?”兩個老人轉過身,許父笑著說:“不用你送了,就此留步,就此留步!”許母害怕人家讓拿酒,趕緊拉了拉許父說:“還不趕快走人,一個勁在這裏耽擱什麼呢!”陳振江望著兩位知趣的老人,隻好說:“你們不是要和我交朋友嘛,急著走什麼呢?”這時兩位老人愣在門口,同時回過頭重新打量著陳振江,心裏說,你不是已經婉拒了嗎,現在說這話什麼意思?陳振江看出了兩個老人的心思,趕快說:“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嘛,你們怎麼知道我不同意呢?我是說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事情,並不是說我不同意這種事情。”許父許母趕緊回過身,邊往回走邊嘀咕。許父說:“這麼說你同意了!”徐母說:“這一次是不是把話說完了?”

陳振江趕緊說:“大叔大嬸,你們好,我給你們鞠個躬!”許父高興得說:“我們本來就是忘年交嘛,叫得好,叫得好!”許母說:“這麼叫不合適,我們叫你大侄子,你叫我們伯父伯母才對!”陳振江心想,這咋跟叫嶽父嶽母一樣,老覺得有點別扭。許父看陳振江不說話,以為他有啥想法,就說:“先這麼叫著,以後想叫什麼,再改來得及!”陳振江看見兩位老人那麼真誠,無奈,隻好改口道:“伯父伯母好!”兩位老人異口同聲地說:“大侄子好!”

出了門許母說:“剛才表現不錯,還象個退休老頭兒。”許父說:“求人呢,哪裏還敢張牙舞爪!”

送走許父許母,陳振江立即往醫院趕。

陳振江來到許文靜辦公室,許文靜邊接水邊說:“我以為你忙著接待貴客,今天上午不會來了。”說完,把水杯放在他麵前。陳振江端起水杯邊喝邊說:“這兩個老人真好玩,就是因為在公交車上幫他們說了話,提著煙酒登門致謝不說,還要和我交什麼朋友,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碰上!”說著一直笑個不停。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許文靜心裏埋怨說,你們二老也是的,感謝就去感謝唄,為什麼要和人家交朋友呢!為了弄清事情的原委,笑著說:“既然你覺著怪有意思的,能不能說的具體一些,讓敝人也分享分享其中的樂趣?”陳振江這才止住笑聲,說:“這簡單的跟一一樣!”接下來,沒用多長時間,就繪聲繪色地講完了接待兩位老人的全過程。

許文靜聽了陳振江的講述,一方麵為自己的父母言行一致知恩圖報感到欣慰,另一方麵又為他們的多慮和迂闊感到無奈。盡管是這樣,她還是想聽聽陳振江對自己父母這個舉動究竟有什麼看法。許文靜說:“不知道你對他們如此舉動有何評價?”陳振江想了想說:“這會有什麼評價,隻能說明人越老越認真,不象年輕人那麼無所謂。讓我想不到的是,我就是幫他們說了句話,他們卻提出要和我交朋友,我總覺得這麼做有點小題大做。”許文靜說:“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同意呢?”陳振江說:“我害怕傷了老人的自尊!”許文靜說:“既然心腸這麼好的,又何必要捉弄他們呢?”陳振江笑著說:“我這人你還不知道,一有機會,就想耍著玩玩!還不要說看到兩位老人那可愛的樣子,不開開玩笑,心裏總覺得少了點啥!”許文靜說:“開玩笑也要看對象呢,在老者麵前還是規規矩矩點好,弄不好,要有個腦溢血心梗的,看你能不能脫掉幹係!”

陳振江突然反應過來,說:“你不是找我有事嗎,怎麼一直不說事,卻把我數落來數落去的?”許文靜笑著說:“你剛才說的這些,就是我要給你說的事!”陳振江莫名其妙,說:“你別急,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許文靜這才說:“我本來想把你叫來表示感謝的,沒想到我父母走到前邊了!”“那兩個老者是你父母?”陳振江吃驚地說,“你是不是和我開玩笑?”許文靜說:“你看你說的什麼話,我能和你開這樣的玩笑嗎?那你知道不知道老者姓什麼?”陳振江說:“跟你一樣是言午許嘛!”許文靜說:“那你還不相信?”陳振江說:“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姓許的又不是你們一家?”許文靜說:“那我現在說明了,你總不能懷疑吧?”陳振江說:“既然是這種關係,我倒要問問你,他們為什麼要和我交朋友?”

許文靜笑著說:“你為什麼就不能把人想的單純一些呢?”陳振江說:“不是我不往單純的想,而是事情本身有點蹊蹺,我不往複雜的想都不由我!”許文靜說:“明人不做暗事。我父母想通過交朋友,和你拉上關係,日後方便給咱倆牽線保媒!”陳振江說:“什麼,什麼?給咱倆牽線保媒,你今天是怎麼搞的,不給我來點天旋地轉的,好象不過癮似的?”許文靜說:“這有什麼奇怪的,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嗎!”陳振江說:“你是這樣,我可不願意是這樣,不是我對你有看法,要說你在我心裏挺有位置的,但是根本沒有往感情方麵發展。況且我一直愛著冬月,並且感情始終未減,所以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許文靜說:“別自我感覺那麼良好,給你把話說清楚,這是我父母將來的想法,根本與我無關!”陳振江說:“既然與你無關,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許文靜說:“你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我會告訴你,難道真誠和直率也要受到挑剔!”陳振江說:“我想聽聽你對老人這個打算有什麼看法!”許文靜說:“在我這裏,你沒有什麼空子可鑽!我的態度和你一模一樣!實話告訴你,我傾情的是靳致水,你在我感情的紙張上,連一點痕跡都沒有!”陳振江說:“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說著陳振江站起來,“我是這麼認為的,老人的想法不去管它,咱兩個在奔向自己感情目標的道路上,互相支持,互相勉勵吧!”

陳振江正要離去,許文靜說:“今天中午別走了,咱兩個出去吃個便飯,我作東!”陳振江問:“為什麼?”許文靜說:“兩個目的,一個是感謝你挺身而出保護老人,另一個是預祝有情人終成眷屬!”

陳振江說:“要是這意思,這頓飯我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