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3)

這時候,夏月以為姐姐把話說完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準備結束這次通話。春月一下火了,說:“咋,害怕多花你的電話費!”夏月趕緊說:“姐姐,你看你說的那話,我覺得問了你平安,又給你報了平安,目的就達到了,再囉嗦就會耽擱你的生意,所以才想掛斷電話的。”春月說:“那我問你,咱倆平安了,能不能代表全家人都平安了?”夏月說:“那你到底是啥意思嗎?”春月說:“你給我打完電話,還準備給誰打?”夏月說:“給滿月和冬月打了,再給我兒子打,順便也問候問候成功父母,畢竟兒子一直放在那裏。”春月說:“給她們打完,還準備給誰打?”夏月說:“給她們打完,就沒有自家人了,還用得著給誰打?”春月說:“那秋月算不算自家人?”夏月說:“她在老家呢,那裏又沒有高樓大廈,會有什麼問題?”春月說:“我說你是個大大爺,嘴還強得不行!寶雞、漢中一帶出了那麼多事情,咱那裏往西和寶雞交著界,往南跟漢中隻隔一條河,誰敢保證不出一點問題?”夏月說:“那你打過了嗎?”春月說:“我要打過問你幹啥?”夏月說:“你是老大都不打,卻把我批評來批評去!”春月說:“嗯,要在當麵的話,我真想抽你兩耳光!她們結婚我都沒去,到現在連嘴都不招,讓我咋打?”夏月說:“自己親親的妹子嘛,事情已經過去了,還結那麼大的仇氣幹啥?”春月說:“你說了個輕鬆,這不是結仇不結仇的問題!你知道我這個當老大的,今生的目標是啥?父母過世的時候,我發誓要為他們爭個一口氣,一定把咱姊妹們從農村帶到城市,由農民變成市民,真真正正過上城裏人日子。可是秋月倒好,放著有城市戶口,正式工作和拿財政工資的不找,卻要一心去跟靳致水那個農村孩子的娃娃頭,你有啥辦法!”夏月說:“你這話說過一萬遍了,聽得我耳朵早起老繭了。”春月說:“所以,想讓我跟秋月說話,等下一輩子吧!”夏月說:“既然如此,何必管她出事不出事呢?”春月說:“秋月馬上就要臨產了,知道不知道,我知道你心硬不管事,反正我是放不下這條心!”夏月說:“既然你對她心事這麼重的,為什麼不借這個機會,順坡下驢呢!”

春月哇一聲哭了,難過地說:“我咽不下這口氣,她那種絕情的做法,簡直就是用刀子捅我心嘛!”夏月見春月哭得很傷心,隻好說:“算了不說了,好歹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說了也沒多大用處,隻能讓人白生氣。再說,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你趕快說,是讓我打嘛,還是你自己打,一刀子兩半截,放幹脆些!”春月說:“我還不幹脆,一開始就讓你打,你就是扭扭捏捏不答應嘛,我有啥辦法!”夏月說:“別冤枉人好不好,我是看你和秋月這麼長時間不說話,想借著這件事讓你們和解呢,沒料想好心還讓你誤會了。”春月說:“是我把你誤會了,還是你說話沒大小?”夏月說:“我怎麼說話沒大小?”春月說:“要和解不是不可以,但是,無論從哪頭說,都應當是秋月先給我打。如果她打了,我要是不理她,你再來數落,我連屁都不放!”夏月說:“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秋月日子緊得八股擰繩呢,哪來的錢打電話?”春月說:“緊不緊是她自找的,怪得了別人什麼!話再說回來,就是再緊,不可能連一分鍾電話打不起?”夏月說:“沒想到姐姐架子這麼大,既然是這意思,就明說嘛,還要假惺惺地裝作關心別人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太城裏人了?”春月說:“別胡說八道好不好,隻說秋月這電話,你到底打不打?”夏月聽春月口氣不對,趕快說:“秋月這電話不但要打,而且是馬上就打,不但要問她們一家平安,還要讓她馬上給你回電話,這樣總該可以了吧?”春月這才無話可說。

宋仁厚按照春月的吩咐,指揮服務員給餐館門前,放好電視,擺好桌椅。很快,看電視的裏三層外三層,吃飯的喝茶的坐滿了餐桌。生意好不容易走上正軌,他這才端起茶杯,擺著頭吹開上麵的浮茶,然後極快地呡了一口。正當他品著茶味的時候,總覺著哪裏有點不對勁。噙著茶水擺著頭尋思來尋思去,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無意中望了一眼打電話的春月,才發現她電話已經打完了,這陣兒正在低著頭抹眼淚。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猛一下沒有了春月打電話的聲音,自己反倒有點不適應了!這才趕快咽下口裏的茶水,走上前問:“咋,電話會議終於開完了?”春月擦了眼淚,沒好氣地說:“你是說話呢,還是放屁呢?人家說正經事呢,砸啥洋泡?”宋仁厚說:“正經事?不就是問個平安嘛,能有個啥正經事,還把你難過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春月順便坐在身邊一個空位上說:“把你瓷瓷貨一點沒白叫,秋月快要臨產了,又遇上這麼大的地震,你說這是不是正經事?”宋仁厚把茶杯放在餐桌上,也坐下說:“這一陣兒想起秋月了,早弄啥去來,自己親親的妹子,婚都結了一年多了,眼看娃都快出世了,還跟人家結那麼大的仇氣,象不象話?”春月說:“把你換成我,就她那惡劣表現,你能咽下這口氣?”

宋仁厚說:“你認為秋月表現惡劣,秋月還認為你做法過分!人家高中畢業,和一個同班同學來往密切。你得到消息後,立即趕回原籍,三下五除二,就將人家拆散了。後來把她帶回西安,到餐館學徒,堅決要她與農村一刀兩斷。結果,她不是消極怠工,就是裝病休息。你以為是失戀提不起精神,我覺得是不想廉價給咱打工。你二話沒說,自己找門麵,自己出資,自己置辦家具,自己開張試業,很快一個賣肉夾饃的攤點,就對外正式營業了。剛開始一個月還可以,賣著賣著就出現了虧損,後來連本錢都包不住,再後來不得不關門停業。”

春月說:“實在沒辦法,我隻好讓她回老家暫時調整調整再說。誰能想到人家回去以後,情緒沒有得到調整不說,反而調整出了個名字叫靳致水的戀愛對象。靳致水也是的,上大學期間,班主任就把親侄女、縣委書記的女兒介紹給他,畢業後又分配到縣級機關工作,這是多好的事情!偏不偏在這個時候,咱們的韓老師,拄著拐杖找到他家,流著淚說他患了癌症,沒有多少年活頭了。希望他能辭去縣上的工作,回到破廟裏給孩子們教學,不然這些娃就無學可上了。誰知道致水這瓜瓜娃,竟然把韓老師的話當聖旨一樣!”宋仁厚說:“別說人家致水了,放到你和我也一樣,誰敢把韓老師的話不當話?”春月說:“你這話沒說錯,但是也要看啥情況呢,這事情關係到他的前途命運,就是天王老子的話也不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