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耶律夷列(2 / 2)

"夠了,我跟你們走。"夷列對外麵喊話道。也述達慘白的臉上一雙驚訝的眼神直勾勾的瞅著他,夷列作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窗口的箭雨戛然而止,換來的是屋內屋外一片讓人發毛的安靜。夷列輕聲的將灶台旁的幹草遮掩住也述達,並用塵土將地上的血跡粗略的蓋了下,便徑直往門口走去。等待他的也許一陣亂箭,也許是別的,夷列不願多想。

推開木門,不大的院內並排站著十多個手提長弓的蒙麵人,其中兩人拔出腰間佩刀向夷列走來。

夷列靜閉雙眼,等待死神的來臨。這一場沒有辯詞的審判,而麵前的兩人隻不過是塵世間前來索命的夜叉。來世吧,來世作一個平凡的百姓,不再有勾心鬥角,不再亡命天涯。

夷列感覺到兩人已走到跟前,冰冷的鋼刀就要刺進他的胸膛。突然,也述達破窗而出,順式就地一滾,手起刀落將一個蒙麵人攔腰切成兩段。夷列反應及時,抽出匕首連貫地揮向對方,一道銀光劃過了另一個蒙麵人的喉嚨。獵人變成了獵物,形勢轉變的太快,後麵的蒙麵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夷列和也述達也壓根不給他們做出反撲的機會,二人像兩隻衝進羊群的惡狼,瘋狂的廝咬,肆意的捕殺。一場血腥的廝殺過後,蒙麵刺客們被盡數放倒。夷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量敢以寡敵眾,也許是身體裏流淌著先祖阿保機的血液激起了他心底的勇氣,也許是被譽為狼族的契丹人骨子裏的原始野性。他雖然也掛了不少彩,但幸好都不是要害。隻是也述達因失血過多,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色,豆大的汗水在額頭直冒,看來箭上有毒,不然小小的箭傷怎會血流不止。

夷列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幫也述達做了簡單包紮,二人攙扶剛要離開小院,一個痛苦的**聲引起了他的注意。還有一個刺客沒死!夷列將也述達安頓在院內的磨盤旁坐下,反手握著匕首朝躺在地上的那人走去。

掀下麵罩,一個表情痛苦滿麵絡腮胡子的醜臉出現在夷列腳下。他本想利刀之下好好盤問一翻大胡子,卻發現大胡子是個啞巴。掰開嘴巴,舌頭是多年前被人割去的。他驚訝發現其他的刺客也是如此,好狠的主子,竟養了這麼一群啞巴刺客。

搜遍了刺客們的屍體也沒發現毒箭的解藥,氣的夷列牙根癢癢。他雙指抵住大胡子腹部的傷口,使勁按了按,疼的他齜牙咧嘴。接著兩手扯開大胡子的衣裳,在他胸前寫了四個大字"耶律夷列"。

此時天色已暗,二人相互攙扶走出了小院,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漆黑的街巷。

"我們去哪裏?"

"真武觀。"

在他們二人走後不久,小院內又出現了一批黑衣蒙麵人。院內除了身穿西域服裝的無頭屍體,還躺著不少是自己的同夥。慘烈的場麵中一個同伴的屍體瞪目張口仰躺在地上,看來死時非常痛苦。為首的一個蒙麵人走了過去,從猙獰的屍體口中拔出了一把做工精細的匕首。火把的照耀下四個字映入他的眼中。

第六話

興慶府,城南宜德門,烈日當空

蒙哥布在城門口踱步徘徊,時而向進城的來路張望。日近午時,過往的旅客路人見少,連守城的士兵都已換人輪崗,可他依然沒有盼來要等的人。

一縱馬隊打破了道路上的沉靜,聲聲入耳的馬蹄所到之處塵土飛揚。

"我的老天爺,等到你們可真不容易"蒙哥布麵帶喜色的抱怨道。

"哈哈,我的好兄弟,難道一口美酒不夠答謝你的恩情嗎?"塔塔說著在馬鞍上解下一支牛皮袋扔到了蒙哥布懷裏。

甘甜的酒水滋潤著喉嚨,悶熱的天氣裏平添一絲涼爽。看到剛下馬鞍朝這裏走來的張元,蒙哥布趕緊迎了上去"這吃真是有勞張大人了,不知你們路上一行可否順利?"嘴角還掛有美酒的蒙哥布關切問道。

"順利的很,安原計劃我們一路走走停停,逢店便住,遇酒就飲,並未遇到什麼刺客歹人。因為貪戀沿途的風景,所以耽誤些時日,還望蒙兄見諒。"

"張大人太見外了,應該是我們兄弟二人多謝張大人才對。此次為我家殿下如此費心,更不遠千裏往來於興慶,如此大恩我等無以為報"蒙哥布說著就要跪地叩謝,被張元攔住。

"如此大禮張某如何受得起,不如到我府上陪張某一醉方休,就算是對我多日旅途的酬謝。"

"如此甚好."塔塔咧嘴笑道。

三人跨馬齊頭並進,一路說笑去往張元的府邸。

"殿下呢?我敢打賭他定在宮裏瀟灑快活,把兄弟們忘到九霄雲外了吧。"塔塔玩笑似的問著蒙哥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