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山,晉地。晉介子推輔佐重耳建國後,攜母隱居於此,重耳放火燒山欲逼其出仕,不從,與母抱樹而亡。綿山由此聲名大盛。綿山景致優美,山水俱佳,佛,道均有建築,可謂洞天福地。綿山因山水而誘人,因介子推而令人向往;寒食節皆因供奉介子推而禁食已成慣例。曆代文人墨客均有文字留於此地。
陳良者,晉中人也。祖上為商。良習文不就,遂從父經商,小成。雖從商多年,仍喜弄文墨;聞綿山景美,敬子推賢孝,與友閑暇賞遊。登棧道,過鹿橋,一步一景,頗生感歎。至山中,天色將晚,與友則驛而棲;然遍尋不得。續行數裏,見茅屋數間,柴扉半掩;一株紅杏探出牆來,夕陽晚照,紅杏鮮豔欲滴,分外妖嬈。良乍見此景,唐人詩句脫口而出: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友人笑道:莫非良兄盼望那紅杏出牆不成?話音未落,有人應聲道:誰家登徒子,出語孟浪?隨聲從茅屋中走出一白發老嫗,雞皮鶴發,然雙目炯炯有神。友忙禁聲,良忙作揖道:不敢孟浪,小生乃賞山遊客,幕介子推之名,前來拜祭。天晚求宿,見此美景,不由讚歎。還望婆婆見諒。老嫗聞言,遂和顏道:原來如此,那倒無妨。老身還以為爾等拿俺紅杏女兒開心呢。倒是這位公子知禮,也罷,我喚女兒出來見客。轉身呼喚道:杏兒,還不出來見見客人,讓人家說咱們山裏人不懂禮節。隨著清脆應聲,從茅屋裏蹦出一垂髫少女,一身粉衣,天生麗質。叉著蠻腰,一雙大眼睛忽閃閃的盯住二人道:是誰說俺紅杏出牆來?誰說的,就不留誰住宿。良及友方知真有紅杏其女,難怪老嫗聞言惱怒。連連賠禮道:無心之失,還望恕罪。老嫗笑道:杏兒不得無禮。轉而說道:客人如不嫌寒舍簡陋,可偏房宿之;老身可備酒菜,以解春寒。
是夜,友早睡。良夜不能寐,獨自園中賞杏;月光如水,紅杏樹影婆娑,令人頗生遐思。老嫗亦出舍門,見良樹下徘徊,問道:子何以對紅杏情有獨鍾?良答:不知何故,見此紅杏,頗有故人之感!老嫗笑道:既然夜不能寐,何不到寒舍一敘,也讓老身解解閑愁。良道:家無男主,恐不方便。老嫗道:不妨,覺爾親切,故邀之;男兒何來如此俗念。良便不再推卻,隨之入座。閑談之中,老嫗反複問及良之身世;良亦得知其母女二人孀居山中多年,甚為清苦。然其女紅杏活潑而善解人意,二人倒也其樂融融。隻是良不解何以母女年齡差異如此懸殊,問及,老嫗道:老來得女也。夜深,良欲歸宿;老嫗欲言又止道:敢冒昧問公子可曾婚配?良答:未曾。老嫗大喜而泣曰:還好,杏兒有托矣。良不解其意而問,老嫗回答道:不忙,到時便知。
次日,二人遊玩盡興後返茅舍道別,至夜宿之地,茅屋全無蹤跡,僅兩株紅杏樹臨風搖曳;老樹遒勁,新影婆娑。及二人至,臨風頻頻搖枝,似有無窮情意。二人不知所以,疑惑而返。出山途中,忽然狂風大作,二人迷而不識歸途。忽見紅衣閃閃,杏兒來到麵前道:母親知爾等可能迷途,讓杏兒特來引路。歸途之中,杏兒山歌頻唱,聲如鶯啼,婉轉怡人。三人逐漸撚熟。及至山下,良向杏兒道別,女忽然杏眼含淚道:公子當真要小女回去麼?良與友均詫異道:不回,爾將如何?杏兒沉吟良久方含羞道:公子,你可記得那晚母親所說杏兒有托之言麼?那是母親已經將杏兒托付給了公子。公子如允,杏兒定不負公子。良聞言大驚道:終身大事,哪堪兒戲?豈是一句話就能了得。杏兒反問:公子是說喜歡紅杏麼,還說有故人之感。友在一旁笑道:哈哈,我說良兄夜不能寐是為何,原來是私定終身去了。良連連擺頭道:荒唐荒唐,吾說的是彼紅杏非此紅杏也!再說,婆婆也忒輕率,豈可將女兒終身托付給一夜宿客?杏兒快回,速去找母親去吧。杏兒香肩聳動,哭訴道:母親於今晨就已離去,不知所蹤,臨行時囑咐杏兒道,公子是可托之人,如果公子不允,杏兒當流落江湖了。良踟躇不知所措。友開玩笑雲:良兄桃花運來,憑空得一佳麗,還猶豫什麼。不然,杏兒跟我回家,我當娶之為妻。杏兒怒目道:俺杏兒才不跟你這孟浪之徒。良思索許久道:不要胡說了,也罷,先跟我回家見了雙親再說。其實,良亦喜愛杏兒美貌活潑。隻是沒有表露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