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騙琛姨跟我走(1 / 1)

希望看到的沒看到,不免有些失落。如果說那個時候就如同我的想象那樣真就出現那麼一個人,也許就改變了我來的初衷,然而沒有,她的生活就像與世隔絕一樣,眼前我看到的沒有一絲生機,似乎這周圍隻有他們一家,不對,是她一個人。

一杯茶喝罷,琛姨才開口說話,不過,她不提我的父親,隻是滿足地、欣慰地、甜甜地說了一句聽起來不輕不重的話:

“十二年了,荒涼,你長成大人了,謝謝你還記得來看我,琛姨知足了。”她的表情,讓我想起小時候琛姨與我一起玩時的情景,和當年一樣。隻是,她應該已經三十八歲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三十八歲的琛依然那麼年輕,記憶中與我玩象棋大戰三百回合的琛姨沒有絲毫改變,容貌美麗,青春依舊。不同的是原來的琛姨活潑,可愛,如今的琛,深沉,對,隻是深沉。

這十二年裏,她不可能知道我家都發生過什麼事情,而所有翻天覆地的禍根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琛造成的。

她,毀了我的家。

十二年前,我的父親荒北,完全可以用無比狂妄這個詞來形容他,他的眼裏簡直是目空一切!

他竟然在家裏、在我媽媽和我麵前公開與琛姨的私情長達三年。

三年呀!

更可笑的是狂妄的爸爸荒北還大談什麼愛情論!?他也配?

後來,經不住媽媽尋死覓活,才算把爸爸拉回來,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為了避免媽媽真的會自殺,我們搬了家,換了新的城市,新的環境。

表麵上爸爸沒事,看不出什麼,實際上,他們都變得和陌生人一樣。爸爸臉上的笑容再也沒有了。隻要一閑下來,回到家裏,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沏上茶,慢慢地,細細地品嚐他的白玉兔。於是,媽媽就有了諷刺爸爸的話把,經常拿“見不到她就鬧心,就沒有生活的動力了是吧?”“又在想她了是吧?”“沒有那個賤人你活不下去了是吧”等話柄敲打爸爸,當然,每次就會有戰爭會被挑起。

離開琛姨那年年末,父親在回家的路上被貨車碾去了雙腿。從此之後,我發現媽媽偶爾有得意的笑容浮現在臉上,當發現我在看著她時,她會厲聲嗬斥我:“趕緊寫作業去!怎麼沒有了她你作業都寫不下都去了?”等等異常刺激人的語言來罵我,吼我,打我。

那些年,我是在怎樣的境況下度過每一天的?伴隨著媽媽的叫罵,我對琛姨的恨與日俱增,發誓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不管多少年後,她跑到哪裏,我都要找到她,即便她死了,我也要把她從墳墓裏挖出來,以解我心頭之恨。

幾年後,我給爸爸的腿配上了假肢,有了“腿”,自己總算能夠一步一步的“走”路了。起碼,爸爸站了起來。爸爸剛剛有點好轉,母親又瘋了,她到處晃悠,邊逛邊歇斯底裏地喊著琛姨的名字,同時不停地罵她是賤貨、騷貨等等一些難聽的話。手裏經常握著一支口紅,往臉上嘴上亂塗一氣,滿臉血紅。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發誓,將來一定報這個仇,讓琛償還這筆血債!

十六歲那年,我輟學了。別說交學費了,起碼家裏人的溫飽都成了問題,還有什麼辦法能把書再繼續讀下去,沒有。盡管琛姨曾經說過我是塊學習的好料,隻要正確引導。然而,這樣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我還有條件讀下去嗎?爸爸的腿沒有了,媽媽瘋了,你說我的內心除了仇恨,除了絕望,還會有什麼呢?

我開始打工賺錢, 不僅要養活自己,還要養活、照顧雙腿病殘的父親和瘋母親。仇恨和壓力像催化劑一樣,讓我很快速長大。也許是老天看不下去了,讓我在數年時間裏擁有了一筆筆數目可觀的資產。於是我有了條件為父親配好了假肢,把母親送進了精神病院,但醫院的治療隻能讓母親受虐般被打針、吃藥才能獲得暫時的安靜,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相反長時間下去,凡是精神病人都並非給治療好的,而是都給治傻了,因為傻了就都能聽醫生護士的話,任他們擺布,醫生護士才能省心。這樣的事情聽的太多了,也看到過很多,一個個病人都是目光呆滯,傻傻的,眼睛直直的,口水長淌的,一想到媽媽被精神病院治療的最終結果,心裏就不是滋味。可是留在家裏又沒有人照顧媽媽,一旦瘋起來太危險了,不是半夜霍霍磨刀,嗖嗖嗖的磨刀聲音能嚇破人的苦膽,就是突然間跳起來指著一個地方叫罵。這種事情屢屢發生。

曾經有一次從廚房裏拿出菜刀喊叫著衝向父親的病床,幸虧母親瘋癲的喊叫聲音驚醒了及時製止了一場災難,此後的日子裏幾乎每天我都是活在提心吊膽的驚恐狀態下,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