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說了。"林煜冥慢慢覆上渴望已久的兩瓣唇,櫻花般粉嫩的色澤,釋放了壓抑已久的欲‘望。李驀澤沒有躲。這次真的沒有。在南館時林煜冥的眼神,他看在眼裏。所以才會如此大膽地提議,因為知道他不會拒絕。那一下衝撞那麼裂人心肺,海雨天風,也不過是在陽光下亮著殘忍的光芒,能到哪裏去躲避,到哪裏去遺忘?
他知道林煜冥喜歡他的聲音,便時常到樹林中低吟,在這兩人的世界,在這滿是靜謐的葉層中。
"古道斜陽趙家莊......盲翁負鼓正作場......身後是罪誰管得......滿城爭唱蔡中郎......"
李驀澤都是自己根據意境哼的調,再唱給林煜冥聽。每曲都哀怨,都有撼動林煜冥內心的柔情。
"初離蜀道心將碎......離恨綿綿......春日如年......馬上時時聞杜鵑......"
國亡赴宋,相傳花蕊夫人曾在薛萌的驛壁上留下半首采桑子,寫過白首宮詞的筆,最後卻在倉皇的驛壁上題下半首小詩......半闋。說不盡的哀愁,餘音繞耳地回蕩在耳畔,竟是說不出的淒涼,即使在夏天。可正是這哀傷,讓林煜冥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用力地抱緊了他,怕他會像曲中人,留下悲哀。那麼哀傷,一點都不適合他的驀澤,一點也不,不適合他的臉,他的年齡,他的愛情。他的愛情,不像歌姬那樣思念不舍,不像亡國妖姬那般淒苦悲涼,這是禁斷的感情,不被世俗認可的,所謂的愛情。
如果不得不有人先離開這個世界,那麼,就守著這片留有你我餘音的樹林吧。相思木,化作碳也相思,梧桐,用寂靜鎖深秋。
他為他題下: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可緩緩歸......這又代表了怎樣的意思?李驀澤一直沒有明白,隻是癡癡重複著。
兩人相處甚好,直至那一天。扶卿麵色蒼白地被林煜冥扶回家裏。
私心讓他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男人扶著別人進家。縱使他再怎麼解釋,李驀澤也不想聽。
"煜郎,你什麼意思?"他當時冷冷地問,問得林煜冥啞口無言。
可最後還是妥協了,因為扶卿的傷勢實在是慘不忍睹。李驀澤看了都心頭一驚,之前的不樂意也消散不少。
"別看。"扶卿轉過身,將自己的脆弱偽裝起來。其實內心在哭泣,無力地哭泣。除了自暴自棄他找不到更好的,適合一個男‘妓的方法了......也許這就是命吧,自己天生就是那麼低‘賤。然後強顏歡笑道:"我不是好好的嗎?"
然後李驀澤反手給了他一巴掌,白皙的臉上多了五道紅印。"不許再這樣對自己,聽見沒有!"他將他當作夥伴看了,終於在他心裏留下了一席之地。扶卿那時這樣想。"還有個廂房,我去收拾收拾,以後你就住這!"李驀澤像是命令般說著,帶著不可否定的語氣。林煜冥勾起嘴角,看著成熟許多的李驀澤。
終於,知道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