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悅君兮君不知。
李驀澤輕輕斂起桌上那張明信片。
明信片上,是男子清秀的字跡,背麵蘇黎世的風景煞是美麗。
但是別忘了,當初,是你用陰陽壺害死了我。飲下鴆酒的那一刻,我還以為你喜歡著我,我隻是重複著一句話:"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至於為什麼死前要說這句話麼......
手裏那張明信片,被握得起了皺。李驀澤蹙眉,厭惡地將它扔進垃圾桶。明信片上,收件人是李驀澤,寄件人,是他。
林煜冥。
自己最喜歡的人啊。
他寄來的明信片......
李驀澤愈發淩亂。
如果,這記憶可以早些拾起......會不會就沒有那麼痛?
李驀澤穿著一件單薄的純白襯衫立於窗前,遙望遠夜,夜鳥啼囀。他孤單的背影襯托了屋子裏豪華的吊燈,仿佛孤獨的不是家具,是他。
突然被一雙手環住,身後是深秋少有的暖意。
修長的指隔著布料在李驀澤胸前打轉,男人嘴角溢出一抹邪笑,道:"你還真是大意,我進來都沒有發現。想我沒?嗯?"
李驀澤不語,空洞的眼神盯著深邃的星空,漸漸與黑色融為一色。
清瘦且身材修長的男子見懷中人沒有聲響,便惡意地咬了咬李驀澤的耳垂。
"林煜冥......離我遠點。"李驀澤頓了頓,閉上眼睛。
"你怎麼了?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的時候就成這樣了?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提前了一天回國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嗎?"林煜冥抱李驀澤的力氣絲毫沒有削減,他將下巴放縱地搭在李驀澤的肩頭,問。
"你還記得前世的記憶麼?"李驀澤歎了一口氣。
"怎麼突然問這個?是不是發燒了?"林煜冥將手搭在李驀澤的額頭。
"算了......"李驀澤輕輕推著林煜冥環住他的手臂,卻沒有推動,便加大了手上力道,狠狠甩開了僅有的一點溫存。
"李驀澤,我總感覺你怪怪的,我走之前還好好的呢......發生什麼事了?"林煜冥呆站在一邊,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如果真的是李驀澤,應該會激動抱住他才對......應該會啊......難不成這還能是假的?看看這淚痣的地方,沒錯。看看這狹長的眼睛,沒錯。沒錯啊!
"我累了。"李驀澤坐在床上,雙手撐著瘦削的身體,病態白在散漫的燈光下顯出一種色彩,卻是這柔和的色彩,刺傷了林煜冥的眼。
為什麼,突然這麼冷淡呢......
"累了......"林煜冥細細回味著,仿佛餘音繞梁。前世的......記憶麼?孟婆湯麼?應該遺忘的啊。林煜冥什麼都沒有想起來。最終嗤笑一聲,以為李驀澤是在撒嬌,無奈地搖了搖頭。
"林煜冥,關燈。"李驀澤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將頭埋在枕頭裏發出悶響。清脆的一聲後,屋裏寂靜一片,月光肆意透過落地窗灑在木地板上。林煜冥掀起被子,摸索著李驀澤的身形,在黑暗中,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還是那麼想讓人溫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