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淩雅萱對著對麵的人揮了揮手,極為平靜的臉色看不出一絲不甘。馬路對麵的人似乎仍未從午睡中清醒過來,神色呆呆的,行動也有些遲滯,終究也是慢慢的舉起手來,有氣無力的揮舞著。夏天真的是能夠曬幹所有人的氣力和精神,而不住的蟬鳴也不過是讓人更加煩躁而已。煩躁,確實是煩躁,這種煩躁彌漫在空氣當中,成為空氣中每一個分子的靈魂。
對麵的人似乎想要走過來說些什麼,卻被呼嘯而來的運貨車止住了腳步。等到車鳴和煙塵散盡,馬路旁邊卻隻剩下了一個人。故事的結尾,終究是有人先要離去,誰先離去,似乎並不重要了。愛情裏有了離心力,大概就成了五十步笑百步的人間慘劇了,所以在彼此傷害之前,在彼此嘲弄之前,倒不如先解決掉這個曾經美好的感情。
時至四月,雨後微涼,淩雅萱睜開眼睛,看了看窗外,藍藍的天空,飄逸的白雲,千年不變。淩雅萱扯了幾下被子,雖然後背感覺到了幾絲暖意,睡意卻再也聚集不起來。對於這個不怎麼新鮮的夢境,淩雅萱早已經失去了探尋的興趣,對於這樣的故事,淩雅萱也早已經釋懷。而且淩雅萱已經明白了,有些人即使你夢見了在多次,也並不意味著,你和那個人停止的時間會重啟,大概有些人一旦說了再見,就是真的再也不見了。不過,當初應該好好的說一聲再見的,給那段感情畫一個最美最完整的句號才好。大概就是因為沒有能夠將結尾進行的完美,她淩雅萱才會對那段感情念念不忘吧。
說是念念不忘,大概也隻不過是她淩雅萱一個人的執著而已。畢竟對方那麼迅速果斷的轉學,從淩雅萱的生命中抽離,以後再也不曾出現過,就像淩雅萱和那個人從來沒有交集一樣。從來沒有交集嗎,這樣的結果怎麼想總讓人有些許傷心。不過細細想來,這其實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就像是爐子上再熬煎的這味藥劑一般,雖然各種草藥暫時的被聚集在土黃色的小藥罐中,將熬好的藥汁倒出去以後,藥草還是肚子存在的藥草,沒有絲毫的融化,所以麵對離別也不會有絲毫的舍不得。所以,對於已經結束的東西,苦苦戀著,不放手的自己,還真的是可笑啊。
起身,走到了院子裏,開始整理曬著的藥草。從那個霓虹閃爍人來人往車子很多的大城市來到這個小小的城鎮,似乎也沒有多少時間,不過,淩雅萱卻覺得像是在這裏過了好久一樣。那一天,從國外回來的古木淳再次找上了淩雅萱。雖然淩雅萱想要緊緊的關閉大門,不和那個古木淳遇見,不過沒有辦法,淩雅萱知道古木淳那個家夥是一個非常的頑固的人。而且那個家夥為達目的會不擇手段。所以淩雅萱隻好從自己的被窩裏爬起來,爾後在瑟瑟的寒風中朝門外走去。淩雅萱心中不免有幾分埋怨,王管家也真的是的,怎麼偏偏這個時候離開。唉唉唉唉,果然家裏還是要有一個管家的。
打開門,不意外看到古木淳,雖然除了那個人,還看道了另外一人。看見那張臉,看見眉心那枚紅痣,淩雅萱不僅又在心裏埋怨起來,自己真是很笨,聽道什麼禮物的字眼,自己就應該有所警惕啊,淩雅萱不覺埋怨自己糊塗,竟然忘記了古木淳除卻本身比較惹人討厭以外,他還有一個更讓人討厭的地方,那就是古木淳認識淩雅萱的爺爺。
雖然極不情願,淩雅萱還是讓古木淳和自己的爺爺進來,因為王管家不在,所以淩雅萱隻好親自的倒水沏茶。不過果然沒有做慣這些粗活,所以隻是倒了三杯茶,淩雅萱就被熱水燙了兩下。淩雅萱的爺爺端起茶,聞了聞,爾後放下道:“我聽淩大帥說了,他說想讓你去美國。你怎麼想的,要去美國嗎?”
“估計會去吧,畢竟這個城市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而且總是和父母這麼長期分居,也不是什麼好現象,大概也是時候讓我享受一下家庭的溫暖了。爺爺呢,爸爸不是說讓爺爺和我一起去嗎?爸爸還說他現在的那個地方麵積很大,是一個別墅,爺爺還可以繼續擺弄那些花草什麼的。所以,爺爺和我一起去嗎?”雖然爸爸他們一直說淩雅萱小時候是被爺爺養大的,可是淩雅萱感覺她自己和她的爺爺一點兒都不親,反倒是古木淳似乎和爺爺混的不錯。果然呢,人和人的關係真的是很奇怪。
淩雅萱的爺爺笑了笑,爾後慢慢的道:“我這把老骨頭,可是不準備客死異鄉呢。我還是會在那個小鎮上呆著,而且那個小鎮離不開我,畢竟方圓十裏,那個小鎮可是沒有別的草藥鋪子了,所以啊,我啊,還是要留在那個小鎮。對了,雅萱,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到小鎮,哪裏的人可是都很想你啊。”
經過一番周折,結果還是回到了這個小鎮,跟著爺爺開始打理起來了藥草。以前在城市裏總是按照某些事項規定時間,來到這個小鎮,感覺時間似乎停止了一樣,一切都變得懶洋洋。
在靈簽草堂整理草藥的淩雅萱不由自主的打了幾個噴嚏,有些許厭煩的揉了揉鼻子,聽到沙沙的樹葉響聲,淩雅萱笑了笑,慢慢的道:“看來是起風了。”淩雅萱想要不要向自己的爺爺討幾個預防風寒的藥吃,如果真的沾染傷風那可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