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全勝抖著腿,“我認識你嗎?”
他向來不看新聞,自然不認識這個經常出現在電視台科技頻道,生物科技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顧君握著聽筒身子後仰,他的眉骨很立體,不說話冷冷看人時因為眉壓眼而自帶一種睥睨一切的壓迫感。
他簡短地回答道:“你不需要認識我,我來找你隻是想向你問清楚一些事,今天之後我們應該也不會再見麵了。”
趙全勝抹了抹鼻子,打量一番顧君身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衣服,打怵地問:“你來找我能問什麼事啊......我就是個公交車司機而已。”
顧君進來之前已經清退了會見中心的所有人,並且吩咐工作人員把監控關掉了,此時兩人的談話不會被除他們之外的任何人知曉。
顧君說:“我想知道,被你殺死的第七個女孩的事。”
趙全勝愣了一下,忽然暴跳如雷,他猛地站起身,麵目猙獰地把玻璃拍的嘩嘩作響,“我都說了我沒殺第七個人,我隻殺了六個人!為什麼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了那個人之後栽贓我!”
看著眼前情緒忽然崩潰爆發的趙全勝,顧君眼中盡是厭惡與不耐,除此之外,還有一絲疑惑。
等趙全勝亂吼一通氣喘籲籲地重新坐下,顧君看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道:“趙全勝,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你完全可以跟我說實話。”
說著,他緩緩俯身貼近,身影在玻璃上投下一片陰影,“告訴我真相,我可以幫你。”
趙全勝眼底猩紅,試探地問道:“你怎麼幫我?”
顧君露出一個沒什麼溫度的笑,“幫你活著。”
男人的嗓音動聽,說話的腔調拿捏的很到位,仿佛帶著蠱惑人心的能力,輕而易舉便能引誘別人進入他的圈套。
“我有辦法改動你的處決書,而你隻要告訴我,第七個女孩究竟是不是你殺的就可以。”
趙全勝咽了口唾沫,“......我知道的我肯定都告訴你,可第七個真的不是我殺的,是有人栽贓陷害我啊!”
顧君聽到趙全勝的回答之後略微思索一番,之後他站起身理了理襯衫的袖口,語氣冰冷沉靜,“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好再問你的了。”
見他要走,趙全勝連忙跟著站起來,臉都快貼在玻璃上了,“我說的全都是實話,你可別忘了給我改改處決書,讓我活著出去啊。”
顧君聞言側頭看向一臉諂媚的趙全勝,幾秒鍾後,他雲淡風輕地說道:“我說沒說過,今天應該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說過,怎麼了?”
顧君滿意地輕點了下頭,“那,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幫一個跟我隻有一麵之緣,身上還背了好幾條的人命的...”
他咬字加重幾分,譏諷道:“變、態、奸、殺、犯?”
趙全勝臉登時就紅了起來,可為了活命他還是強壓下想要爆粗口的衝動,質問道:“可你也說過你會幫我的!難道你們有錢人都這麼言而無信麼?!”
顧君對他的話感了些興趣,他踱步走到趙全勝跟前,說:“你要清楚,為了達到目的而許下的一切承諾都很可笑,是不做數的。”
趙全勝怒不可遏,渾身顫抖起來,直接朝著他的臉狠狠吐了口濃痰。
白色痰液順著玻璃滑下,留下一道惡心的痕跡。
男人俊美的麵龐被遮擋大半,玻璃麵上露出的部分精致貴氣,帶著渾然天成的得體與優雅;模糊的部分卻肮髒泥濘,任誰看了都會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