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四下無事,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道:“那便上去看看。”

“柳兄,你呢?”吳仲達過來勾著柳綏的肩道。

“這……”柳綏心中念著昨日偶遇的那一抹倩影,此時頗有些神思不屬。

她是個怎麼樣的人呢?她會願意認識他嗎?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貿然上去結交實在太過孟浪,不是君子所為。糾結過後,對方早已跑得沒影兒了。

“柳兄、柳兄!你這是害相思呢!”吳仲達道,“也是,你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這副神情莫不是……莫不是有了心怡的姑娘啦?”

獨孤旻難得勾唇笑道,他自己婚事艱難,有太後從中作梗,滿朝文武的貴女沒人敢嫁給他。因此最愛看別人也為此抓耳撓腮的樣子,甚是有趣。

“嗬,柳公子,怎的臉紅了,哦——還真是在害相思呢。”他一雙狐狸眼笑起來愈發狡黠,也不知在民間仁善的名聲都是誰給的。但凡見過他本人的都要說,這分明是一隻狐狸嘛!

柳綏被戳穿了心意,此時耳根子已經紅透了,悶悶道:“那,那便去看看吧。”

說完逃跑似的快步離開,將獨孤旻等人甩在後麵。

“哎,哎,還真是不把本殿下放在眼裏,別跑這麼快啊。”

獨孤旻整了整衣裳,憋著笑意也跟了上去。

幾人來到壹貳書肆前,孫文還在口若懸河大肆忽悠。

“我們東家又說了——今日特開一場飛花令對答。她承諾,隻用這《雜詩選》中的詩詞作答,誰能將她對下去,誰就能將《雜詩選》帶走!哈,不過若有人不愛詩書,也可選擇帶走五百兩銀,此話一出,童叟無欺。”

他令小二將一本樣書置於屏風前,任人翻閱,“在場的各位眼神都是雪亮雪亮的,想必對這詩句平仄意味也早就熟記於心。鄙人便請各位當裁判,若我們東家對出哪怕一句《雜詩選》外的詞句,我們就將一千兩銀子雙手奉上,賠給參與者,如何?”

“真的啊?一千兩銀子呐!”照宣州的花銷水平,二十兩足夠一家人吃穿一年了。一千兩,是多數人攢幾輩子才能見到的數字。

一個書生模樣的俊秀青年站了出來,揚聲道:“此話當真?確信賠款乃是白銀?”

孫文:“自然,非是平錢,亦不是交子,乃是貨真價實的白銀一千兩。”

那人勾起一抹不加遮掩的笑,得意道:“小生這就來試一試!”

這王生運氣好,先前在大轉盤一次就轉到了一檔獎品,巨幅掛畫已被他收入囊中。這新開的書肆花樣多,玩兒又是文人都愛的飛花令,他心頭一熱,立刻停下來打算乘勝追擊。

王生暗暗向人群中某個方向使了個眼色:給我把書翻爛,能不能掙到一千兩銀子就看這一回了!

如今其他喜愛美人畫像的顧客,或是單純蹭吃蹭喝的都聚在偏廳,或是門前玩兒大轉盤。

壹貳書肆門庭若市,世人又愛湊熱鬧,一聽有便宜占,於是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而來。

等獨孤旻一行人湊上來時,店門前已經圍得水泄不通,根本擠不進去。

老六在苗新雨腦子裏土撥鼠尖叫。

【宿主宿主——那個人!那個人是太子啊——】

“好了好了,不就是太子嗎。過幾年說不定就不是了。”這主要取決於苗新雨造反夠不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