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這一胎懷的並不太安穩,聽說是沒日沒夜的吐,什麼都吃不進去,不過幾個月,便已然是瘦的沒相了,偏肚子又大,瞧著實在是令人害怕。
我如今並不敢多在皇貴妃跟前呆著,但倒是德妃,我瞧她倒是頗有心思。
“哦?”我饒有興致道:“這可是你親耳聽見的?”
貞婕妤跪在地上,恭敬答道:“妾不敢欺瞞娘娘,妾知道娘娘不相信妾,但入宮這麼幾年,妾知道娘娘一向不喜歡德妃娘娘,此次妾一得知這個消息,便趕忙來告訴娘娘。”
我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漫不經心道:“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貞婕妤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咽下了。
我懶洋洋道:“前幾日本宮命你去查貞婕妤,可查明白了?”
紅霞點了點頭:“確實如貞婕妤所言,她的叔叔是咱們相爺的門生,叫齊擇霖的,但性子過於平和不爭,人雖有本事有才華,性子卻實在是……說好聽些是溫和心慈,說難聽些卻是懦弱了,原本咱們相爺看中他的文才,還護著他幾分,但後來實在是有心無力,便讓他回老家雲州了,回去也沒有再做官了,倒是娶了咱們夫人舅母家的侄女,如今正在雲州教書開個私塾養活妻兒呢。”
我似乎是有些印象,幼時父親教導我時,他的一些門生我也常見,這個齊擇霖倒也是個俊秀人物,隻是不太愛說話,平日裏也隻微微笑著。
我點頭道:“如此說來,似乎是有這麼個人。”
秋月問道:“那娘娘接下來要如何對貞婕妤?”
我搖了搖頭道:“也不必管她,便讓她自個在偏殿好好待著罷,她既然說是德妃買通了皇貴妃身邊的小宮女,紅霞悄悄的去打探一二,切莫驚動了任何人才好。”
待到秋月和紅霞皆退下之後,我才陷入沉思,貞婕妤怎麼能夠這樣恰好就能聽到這樣的消息,德妃入宮多年,又有大皇子在,她不是一個不謹慎的人才是。
若是德妃當真要下手,她又會推誰出來頂罪呢?
新年伊始,皇貴妃這也有六個多月了,胎象也逐漸穩固了,皇貴妃如今也越發有母親的樣子了,每日笑的溫和安詳的,一點往日裏的威嚴都不見了。
良婕妤笑道:“娘娘如今臉色瞧著很好,肚子裏的小皇子也心疼母親呢。”
皇貴妃的手微微搭在肚子上,笑意盈盈道:“本宮前段時間不知吐的成什麼樣子了,也就這段時間稍稍好些罷了。”
慎妃如今長盈公主回來之後,倒是平和了許多,此時也隻是笑道:“娘娘這一胎必定是個小皇子了,妾當初懷著長盈的時候,可真是什麼都好呢,娘娘這般勞累,必定是個調皮的小子呢。”
皇貴妃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皇子也好,公主也罷,本宮都不在意,隻要健健康康也就罷了。”
我聽及此言,也讚同道:“娘娘這話倒是說的很好,妾的珩兒這個月又有些咳嗽了,又還小呢,也隻能乳母吃了藥喂進去,妾實在是愁的幾天沒合眼呢。”
皇貴妃歎了口氣道:“倒也不是你那如此呢,好歹七皇子身體還算好,宜妃這幾日也是很是難過,八皇子日日病的,本宮瞧了一眼,那樣小的孩子,燒的滿臉通紅,本宮也是將為人母,實在是不忍心看啊。”
八皇子雖說……但也是體弱,宜妃幾乎是日日夜夜守在八皇子身邊,隻要自己能做的,便不假手於人,人也很是憔悴了幾分,多少有些病西施的味了,八皇子也是遺傳了宜妃的好樣貌,如今還小呢便很是好看,小孩子燒的整日哭哭啼啼,大人又實在憔悴,如何讓人看了忍心呢。
說起宜妃,殿裏倒是沉默了幾分,不過宜妃為了八皇子已經很久沒侍寢了,倒是把機會讓給了幾個新入宮的妃子們,良婕妤也是如今這一批裏最受寵的。
良婕妤麵上也是歎了口氣:“妾雖是沒做過生身母親,但宜妃娘娘的慈母之心,實在叫人動容。”
如今天冷,我身子也不大舒服,舊日裏的舊疾也難以治好,我微微咳嗽了兩聲,滿殿人都看向我。
我喝了一口水之後才發現,不免笑了笑:“諸位姐妹們都看著我做什麼,不過是舊疾罷了,冬日裏愛咳嗽兩聲。”
皇貴妃微微皺眉道:“本宮記得往日裏你身子也不大好,如今你雖辛苦些,要照顧四公主和七皇子,可也不必事必躬親,到底有下人們在呢,本宮前日命人製了上好的枇杷貝母露,一會你命人來拿些便是了。”
我微微咳嗽了兩聲,溫和笑道:“多謝娘娘關懷了,妾不如宜妃妹妹那般,到底也是多半叫下人們看著的,隻是這身體向來如此,勞娘娘擔憂了。”
皇貴妃聽此也隻是點了點頭,不多時也就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