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宮的深牆之內,每一絲風都似乎攜帶著窺探的眼神。在這座宮殿的每一個角落,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和無聲的較量。
而在臨華宮中,貴妃正用著晚膳,一等宮女盼春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彙報著宜陽宮的動靜,雖隻是簡單說了些新晉宮妃的日常瑣事,卻可以知道貴妃對後宮的掌控力。
“陳才人與孫才人今日午後時相談甚歡,不過都隻聊了些衣服首飾之類無關緊要的話。”
“長得最好的是忻州巡使的女兒林寶林和南郡知府的女兒葉采女,不過南郡知府送來的並非嫡女,倒是個庶女。”
貴妃擱下筷子,立馬就有宮人上前撤膳:“哦?我記得當初不是說是嫡女嗎?如何是庶女?”
盼春答道:“聽說是嫡女突得疾病,於是便送了庶女入宮。”
貴妃語氣中也滿是不在意:“無妨,南郡知府也不是什麼高官,嫡女庶女都不要緊,倒是陳才人你看著如何。”
盼春仔細思索了一番,答道:“陳才人長相不算出眾,但性格寬厚,待人大方,皇上許是……”
貴妃冷笑道:“我爹隻要還掌兵一日,他就不可能立旁人為後,本宮做不了皇後,也不可能會有別人做的比本宮更高。”
盼春俯下身磕頭:“奴婢失言,請娘娘恕罪。”
貴妃淡淡道:“你起吧,與你無關,你好生看著宜陽宮即可,其他的無需多言。”
盼春小心起身:“謝娘娘。”
貴妃揮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一個人坐著,不知是在想什麼。
我這邊倒一切都好,我出身高,初封也高,倒是沒有人敢為難我的,如今大家也並未算是正式入宮,明爭暗鬥倒也沒那麼多,也怕叫皇帝知道了,還未入宮就敗壞了皇帝心中的印象。
而我本剛剛練完宮規禮儀,正欲鬆了口氣,秋月便推門進來:“小姐,齊寶林在鯉池碰到皇上了,皇上賞了齊寶林一幅畫。”
我心中微微一動:“齊寶林?她怎麼會在那?”
秋月繼續答道:“聽說是齊寶林近日來待著有些煩悶,便出去散散心,齊寶林又是打南邊蘇州來的,對著柳樹便有些傷感著呢,也就吟了兩句詩,又恰巧叫皇上聽見了,皇上便賞了她一幅垂柳圖。”
鯉池離宜陽宮很近,偶爾姑姑也許我們走走,不過大部分人都害怕碰上哪個主子娘娘,還未入宮就沒了希望,倒都在自己屋呆著,也不知齊寶林是幸運還是故意。
不過這離分宮室也沒幾日了,齊寶林怎的都等不了,倒是為大家開了個好頭。
此後幾日眾人都有些擠兌齊寶林,但畢竟也是在宮裏,除了我和孫才人其餘人都也沒資格帶貼身宮女,倒也沒有什麼大事。
皇帝今日歇在了景福宮,許昭容坐在軟榻上繡著帕子,皇帝隨意翻著書:“琳兒近日可好?”
許昭容笑道:“如今日子比府裏好過多了,今日貴妃還差人來問妾,琳兒要不要也送到書房去學兩年,妾覺得琳兒雖是女兒家,但是琳兒到底是天家公主,妾想著也不好大字不識一個,便說下個月讓琳兒去,哪怕識得兩個字,不做睜眼瞎也是好的。”
皇帝嗯了一聲:“你做的很好,從前在府裏頭貴妃忙,朕也實在沒有那麼多精力,現如今都好了,也該好好管管琳兒了,朕聽說她前幾日還和宮女們到鯉池玩,雖也不欲拘著她,但到底也不該去水邊玩。”
許昭容笑道:“妾知道了,明日妾會好好囑咐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