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絲夫人這次千裏迢迢,一共帶來了三匹純血馬,是世界上最快的馬,也是最名貴的馬種。這三匹馬有著所以優秀賽馬的最純淨血統,它們的祖先就是就是大名鼎鼎的“達雷阿拉伯”、“培雷土爾其”和“哥德爾芬巴布”這三大名馬,露絲夫人相信,有這三匹馬在,誰也奪不去前三名。
賽馬場上,所有的選手都停在一旁,讓路給這兩位賭馬大家。場下的觀眾都呐喊助威,下注賭馬,有的堅信天涯馬場的三匹名馬一
定會奪得頭彩,有的則覺得一向是贏家的安樂侯這次也一定會再奪桂冠,人聲鼎沸,千金一擲,賭金竟達到了上百萬。
果然,天涯馬場不負眾望,“達雷阿拉伯”和“培雷土爾其”分別在前兩場勇奪頭籌,羅大總管樂得哈哈狂笑,一連喝了三壇烈性老酒,憋了這麼長時間的鳥氣,總算發泄出來了。
安樂侯還剩下一匹粟色的短尾瘦馬,而羅大總管的馬廄裏卻有一匹意氣風發的“哥德爾芬巴布”名馬,看來勝負已很明顯了。
安樂侯微微笑,站起身來,拿著一杯酒,走到羅伯特麵前說:“恭喜羅大總管勇奪頭籌,還有最後一匹馬,我們換種新的玩法吧。”
羅伯特接過酒,一飲而盡,豪氣地說:“好,小侯爺請說,我一定奉陪。”
安樂侯說:“這最後一輪比賽,我們賭得大些,把以前的賽道再擴長十倍,跨過農場柵欄,越過護城河,跑馬上城樓,誰先摘得城樓上的發號令旗,誰就是無畏的‘刀馬旦’。”
“不過,如果你要輸了,西部農場就得歸我安樂侯管轄,如果我輸了,我名下四座城堡,六幢別墅,三個農場,五個交易所,還有所有的財富全都歸你,這些錢可以足夠你買下四個西部農場了。怎麼樣?這個賭注你還滿意嗎?”安樂侯還是一臉冷冷的表情,淡淡地說,
“好!”羅伯特大喝一聲,一仰脖,又喝盡一碗酒,說:“是好漢,就該策馬揚鞭,橫刀立馬,就這麼決定了。今天我就跟你豪賭一場。”
“這一次,你還是輸定了。”安樂侯冷冷地笑著,又裹了裹那件名貴的大衣,轉身走了,像一隻等待時機、蓄勢待發的蒼狼。
“這一次,他輸定了。”
最正前方的貴賓台有人歎息地說了一聲。那人身穿亮紅緊身馬裝,腳蹬大紅軟底金絲靴,肩披鮮紅翻絨大氅,頭戴紅色高帷禮帽,雪白的粉頸上還圍著一條紅色繡花絲巾,看這一身大紅豔麗的貴族裝束,就知道,她就是遠東大漠“天涯馬場”的主人——露絲夫人。
露絲夫人這次應羅大總管之邀,除了帶來三匹寶馬,隨行的隻有一位婢女艾麗絲,連最信任的“十二金釵”都沒有前來。
婢女艾麗絲不解地問:“主人,您是說,我們的‘哥德爾芬巴布’駿馬會輸給那匹短尾瘦馬?”
“瘦馬?”露絲夫人一臉正色地說:“別看它瘦,那可不是一般的馬,那是匹在歐羅巴大陸已經消失了千年的夢幻千裏之馬——汗血寶馬,是萬金難求的極品啊。”
露絲夫人接著說道:“如果是短距離衝刺,我們的三匹純血寶馬天下無雙,但是如果長距離賽跑,那汗血寶馬絕對穩操勝券。”
婢女艾麗絲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說:“那我們快點去告訴羅大總管吧,讓他改變賽馬計劃。”
“不必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露絲夫人的雙眼一直盯著安樂侯的背影,恨恨說道:“艾麗絲,你可看到一等安樂侯身上穿的那件黑色裘衣了嗎?”
“看到了。”婢女艾麗絲如實地回答:“雖然我看不出它的質地,但我知道,那一定是一件名貴的大衣。”
“那我告訴你吧,那件大衣是取自北西伯利亞極寒之地的元狐皮毛製成的。在日不落聯邦帝國裏,下三品眾議院官員可穿羊皮,上三品參議院官員可穿獺皮,公,侯,伯,子,男五大爵位能穿貂皮,皇族嫡係子弟才能賞穿青狐,這是日不落聯邦帝國百年不變的規矩,而元狐,又叫黑色玄狐,隻有九五之尊的王才可穿。”
“製作那一件大衣,遠比想象中的要珍貴。百羊之皮,不如一貂之腋;百貂之腋,不如一狐之頦。那一件大衣全部要用元狐的下頦之毛拚綴而成,一共需一千零一隻元狐才可。而如今,天下已經很難再找到元狐的蹤影,所以這件大衣說它價值連城都不為過。”露絲夫人緩緩地說完,口氣充滿了疲憊。
婢女艾麗絲麵帶敬意地稱讚道:“夫人真是見多識廣啊,知道這麼多,小婢佩服。”
“不是因為我懂得多,而因為,那件大衣,原本就是我的。”露絲夫人說完,眼中已噙滿淚花。當年,她花樣年華和“一線天”詹姆斯青梅竹馬,卻無緣勞燕分飛,所以她將這件家傳的元狐大衣送給詹姆斯,了表心意。她相信不管到任何時候,詹姆斯都不會將大衣送人,除非,他已身遭不測!
露絲夫人強忍悲痛,從懷中掏出一張令牌,說:“艾麗絲,你是我身邊值得信任的人,你拿著這張令牌,回去轉告‘十二金釵’,執此令牌就可號令遠東大漠‘天涯馬場’所有子弟,切記,一定要送到。”
婢女艾麗絲莊嚴地接過令牌,會心地點點頭。
露絲夫人摸摸脖頸上的紅絲巾,解也下來,輕輕地撫mo著,複又戴上,然後抬起頭,淡淡地說:“好了,你去吧,我該去辦我的事了。”
艾麗絲擔心地說:“夫人,安樂侯富可敵國,手下一定有許多能人異士,您不能孤身冒險啊。”
露絲夫人笑了笑說:“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會要回去;我愛的人,我一定會救回來。你去吧。”
艾麗絲低下頭,默默地走了出去,剛走到門口,又轉頭走了回來,輕輕對露絲夫人說:“對了夫人,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事?”露絲夫人還陷入深深地思念之中,
艾麗絲一閃衣袖,猛地拔刀,狠狠地刺入露絲夫人的左胸心髒,然後冷冷地說:“我,是安樂侯的人!我愛的人,我也一定會不顧一切地保護他。”
迅速拔刀,鮮血像鮮花一樣在自已胸前綻放,露絲夫人在一片大紅的顏色裏倒下了,鑽心的痛疼讓她幾乎昏厥,背叛讓她幾乎沒有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