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道：“素蘭渡江時不幸罹難可以算是天意；但你和雨萍……”
震雲穿鞋：“我們不提雨萍好嗎？”
劉梅“噗嗤”笑了：“昨晚玉芳跟我說你寧可提起不幸罹難的素蘭，卻怎麼也不肯去提雨萍。這究竟是為什麼？”
震雲道：“我有保持沉默的權利。”說著，起身出去把洗腳水倒在外麵。
劉梅道：“哎，我說，我們同學一場……就先不說現在的關係。我們能以同學的身份好好的聊一聊嗎？”
梁震雲返回廚房，坐在火塘邊：“你想聊什麼？”
劉梅道：“聊過去啊。難道你跟我在一起就沒話可說了？”
梁震雲笑著道：“還真被你說對了，我跟你確實沒話可說。從我們同學到現在，我覺得我倆是最不對付的。”
劉梅眼中立時噙滿了淚水：“你就那麼恨我？”
震雲道：“不是恨。我……覺得我倆特不投緣。我寧可去跟那些很醜陋的小女生說幾句笑話，對你……我確實沒感覺。”
劉梅嚶嚶哭了：“我……早說過我……在你眼中還不如一口……清新的空氣。我……就那麼惹你討厭啊？”
震雲對劉梅的眼淚無動於衷：“嗯，感覺這東西很怪，我真對你沒感覺……好了，我們不說這個，說說別的好嗎？”
劉梅抽抽噎噎的哭得很傷心：“我不想談別的。”
震雲站起身：“那……就去休息。”
劉梅忽然竄起來把震雲按坐在凳子上：“好不容易……有這麼個……跟你說話的機會，……今晚……我不會放過你！”
震雲無奈的搖頭：“我說你到底想怎樣啊？要不，你說，我在旁邊給你當聽眾，一直陪你到天亮。這樣總行了吧？”
劉梅又哭又笑：“嚶嚶……嘻嘻，你跟我在一起……就那麼難受啊……嚶嚶……你知道……我……一直在……喜歡著你嗎？”
震雲沉下臉：“如果要談這些，恕我不奉陪了。”
劉梅急了，伸手緊緊拽住震雲道：“別……那……我們談談別的好嗎？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震雲道：“好吧。如果談別的，那我可以陪你聊聊。你想說什麼？”
劉梅咬著下唇：“嗯，那就幫我出出主意，以後該怎麼辦？”
震雲道：“這個……這個隻能你拿主意啊，我怎麼給你出謀劃策？”
劉梅道：“我是看在你份上才留下來的。哦，這下你又想撒手不管了？這……”說著說著又哭起來。
震雲道：“別哭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哭能解決什麼問題啊？”
劉梅哭道：“我……才三十三歲啊，你就忍心看著我……”
震雲道：“你有意中人嗎？”
劉梅道：“我能奢望意中人對我好嗎？”
震雲道：“又來了？談別的。別糾扯上我。”
劉梅瞪著震雲道：“我喜歡你有錯嗎？”
震雲道：“荒唐！現在我可是你妹夫。哎，我說，你和左玉軍怎麼樣？反正你倆也發生過那事……”
劉梅吼起來：“別跟我提他！他隻是你的替代品。”
震雲哭笑不得：“我說……唉……你這是怎麼啦？你不懂我的意思嗎？你要我怎麼說你才會明白？”
劉梅道：“我明白。就是……我喜歡你，而你不喜歡我。”
震雲道：“拜托！別鑽進幻想裏出不來好不好？我們是不可能的。玉芳不是你妹嗎？再說了，我怎麼可能背叛她？我們相濡以沫、同甘共苦這麼多年，我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我。唉……我說你怎麼就……”震雲也不知該怎樣說下去了。
劉梅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我也不奢望你對我怎麼好，我就隻想看到你。隻要能看到你生活在麵前我就心滿意足了。”
震雲苦笑：“現在的震雲已不是昔日風華照人的震雲了，他隻是一個被人歧視的瘸子而已，有什麼好看的？這個世界上四肢健全的人多不勝數，幹嘛偏要稀罕一個瘸子？”
劉梅笑了：“怎麼啦？我就喜歡瘸子。不行嗎？”
震雲道：“不行。如果談正事，我們可以平心靜氣的聊聊，要是說這些荒唐話，那就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