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道“哦。”了一聲,就低下頭吃飯去了。
吃了晚飯,來老左家玩的人陸續多了起來,梁震雲輕輕扯了扯阿雄的衣袖,小聲說道:“阿雄,跟我來一下。”
阿雄跟著梁震雲到了外麵,梁震雲問道:“他們怎麼說?雙方都不願意和解?還是單邊不願?”
阿雄道:“情況有點複雜,聽他們那意思,是兩邊都不願。劉梅嫂子反應更強烈,她堅決不同意留在這裏。”
梁震雲想了想,抬起頭說道:“既然他們都不願,那隻好隨他們去了。我們也無能為力。”
阿雄道:“老左叔和劉梅嫂子的意思是征求你的意見。特別是劉梅嫂子,她說要你表個態。”
梁震雲一愣:“什麼?她要我表態?她又不是跟我一起生活,我表態管什麼用?”
阿雄道:“這些天都有人在這裏,有些話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麵說。要不讓他們考慮考慮,把玉興哥安葬了再作決定?”
震雲道:“嗯,這樣也行。如果劉梅暫時不想留在這裏的話,可以讓她先回娘家,過後再來。也好讓她冷靜的考慮一下。”
阿雄道:“好吧。這事我去說。”
兩人返回老左家,阿雄進去先對老左說道:“叔,你跟我到房間裏去一下。我有話問你。”
老左點了點頭,兩人走進老左的房間,老左順手關上了門。
阿雄道:“叔,今天我跟你們說的事……震雲哥的意思是等安葬了玉興哥再作商量。劉梅嫂子現在不想待在這裏的話,可以先讓她回娘家。安葬了玉興哥再讓劉梅嫂子來仔細商量。叔,你看這樣行不行?”
老左低頭想了一陣,說道:“既然震雲這樣說,那就按他的意思辦吧。現在我也沒主意,心裏亂得很。”
阿雄道:“要不我出去喊震雲哥進來跟你商量?”
老左擺了擺手:“不不,現在他來我們都尷尬。唉,都是我這倔老頭對不起他和玉芳啊。現在想起來很懊悔。”
阿雄笑道:“叔,你現在懊悔還有挽回的餘地,說句不中聽的話,如果玉興哥不死,我看你是要把震雲哥一直恨到死了。”
老左又歎了口氣:“唉,其實……在兩年前我就想通了,隻是抹不下這個麵子。再說,這兩年來玉興和玉芳一直在吵,我們也沒機會和解。”
阿雄道:“叔,機會來的時候被你錯過了。其實……在嫂子打傷玉興哥後……我是說嫂子和玉興哥吵的時候你站出去說一句公道話,一家人就能化幹戈為玉帛了。”
老左不好意思的笑了:“你老左叔生的笨,又好強,這才搞成這個局麵。阿雄,叔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震雲其實挺不錯的,是我和他爹有舊院,這才對他有了偏見。一句話,是你老左叔我太固執了。”
阿雄笑著道:“叔,你這樣想就對了。還不算太晚。”
老左苦笑著自嘲:“兒子死了,才想到女婿的好,別人會笑我厚顏無恥。現在想想,造成今天這個局麵,都是我的錯。”
阿雄笑道:“對,如果你當初就答應了嫂子和我哥的婚事,現在不知該有多和美。你看看,你那倆外孫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們是誰?今天中午我和嫂子來你家的時候,嫂子問亮亮跟不跟她來這裏?你猜那孩子怎麼說?他說不認識什麼外婆,說你們都是大壞蛋。他不想來你家呢。”
“唉”老左歎了口長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孩子們恨我我也認了。誰讓我們這做外公外婆的從來沒有關心過他們呢?”
阿雄道:“從現在開始關心他們也不太晚,歡歡十四歲,亮亮四歲多,還能記得你們的好。”
老左懊悔的道:“我這一生真是白活了。”說著,兩行渾濁的淚不知不覺滑下滿是皺紋的臉頰。
阿雄見老左傷心,打算趕緊開溜:“叔,那我去找劉梅嫂子說說這個事。”說著,就起身走了出去。
說心裏話,阿雄最看不起的就是老左這種是非不分的老糊塗蛋,他可不同情老左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