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黃沙前路浮現出翠意,有多久了?有多久沒有踏足這片肥沃的土地了?
閻承熙騎著高馬望著曾經的故土,回憶飄蕩回了那屠殺之夜。
弱者死在恐懼之中,而強者將會在恐懼中生長,曾經的淚與血化作滔天的恨意。
似乎是蒼天也對天璽落下一絲垂愛,本就固若金湯的邊防上關城,迎來了一場瓢潑大雨,位於高地的上關本就是易守難攻,此刻下遊江河決堤,仿若一群水軍阻擋著那天禧國的先遣軍隊,梵天突襲軍。
一片火紅馳騁大地,為首的白馬一聲長啼,停住了腳步,坐上之人正是周回,此刻正滿臉思索地看著眼前抹腿的‘汪洋’。
“將軍,還要繼續前進嗎?”副將扯著嗓子詢問,耳邊盡是磅礴的雨聲。
這是一條小路,本就險阻,在大雨衝刷下更是泥濘不堪,周回一聲令下,一萬精兵未敢不從。
與此同時,上關城各個城門嚴防死守,李將軍躊躇不安的踱步,饒是不分晝夜的模擬學習,可畢竟是第一次被委以大任。
哎,若不是幾年前天璽國的武將盡數殉國,也輪不到她一個婦道人家鎮守上關了。
她的心中惴惴不安,有一絲後悔在太學裏拿到第一了,她眉目之間滿是愁緒,終究是比不過田玉蟬了,若是自己被派去南下攻城,沉重的壓力或許會把自己壓垮吧!
她這麼想著再一次去審查各個城門的防守情況,南門修築的蜿蜒高台,最易藏人也最易踏足,在此處她加派了大量人馬,勢必要守好這最容易被攻破的城門。
她不敢輕敵,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這條路上隱蔽的角落。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雨中仿佛聽見有人在叫自己,李月夢回頭看到了飛奔而來的哨兵:“李將軍!周回要攻破北門了!”
李月夢提著的心終究是碎了,不顧一切的衝向北門:“南門留守一萬精兵,其餘人隨我前往北門!”
北門之下,周回那還有人形,周身散發著綢緞似的黑氣,身體覆蓋了一層長在皮膚中黑色的盔甲,密密麻麻的眼睛布滿身軀,頭發連著脊椎上是張揚的烈火,鷹嘴般的五指將飛身而來的箭矢輕輕折斷。
城上架著的長梯上不停的上著奇形怪狀的詭異,人類士兵沒有分毫恐懼,拚盡全力守護著搖搖欲墜的希望。
閻承熙攥緊了拳頭,任誰也沒有想到,周回會在大雨中從極難前行的後山突襲最堅固的北門。
周回將身上的眼睛一個個扣出扔向城上,眼睛落地的一刻發出詭異的怪笑橫衝直撞的攻擊人類士兵,李月夢帶來的士兵加入了這場戰役。
“將軍上遊的堤壩已經破壞了。”來者是一名氣喘籲籲的副官。
李月夢堅毅的看著戰場,高喊到:“將士們堅持住!盡最大力消滅詭異的有生力量!我們必將戰勝這場外族入侵的災難!守好後方!奪回故土!”
“守好後方!驅除異族!”
“守好後方!驅除異族!”
“守好後方!驅除異族!”
所有人都發了狠的凶猛,迸發出了巨大的潛力。
周回見閃電攻勢已經不再占上風,命令破城人加快速度。
奮力砸著城門的詭異,不顧自身承受極限,手腕骨碎也加大力度。
‘呼!呼!呼!’
山間衝出大量河水,灌進了下關城外,周回見狀似乎早已知曉,下令退兵,頃刻間詭異士兵計劃好一般飛速撤退。
也在此時雨勢漸小,濃雲中透出一絲光,打在上關城上,周回回眼一看,險些從白馬上墜落。
談紅顏一身紅衣於城之上,翩翩起舞,氣勢宏壯有力,正是那一舞:《逢十五-奏請上神》。
正如那日極樂坊中初相識,一時之間竟也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恍恍惚惚仿若隔世,聽不到身邊的呼喊,目不轉睛看著舞女。
一顰一笑,一動一轉,何其相似!
飛馳而來的箭矢被詭異士兵們擋下,大水將軍隊幾乎吞滅,那周回竟如癡如醉地看著舞女。
一曲舞畢,談紅顏沒有分毫猶豫,縱身一躍。
此刻周回回了神,策馬而上,待談紅顏即將墜於水中時,周回飛身棄馬,穩穩抱住了談紅顏,用身體牢牢護住,身上的眼睛都已閉上,尖銳的箭矢無法穿透那黑色的盔甲。
周回小心翼翼地抱著談紅顏回到白馬上,無視談紅顏不罷休用匕首刺著自己,向著駐紮的營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