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咒罵?

是誰在打架?

又是誰在哭泣?誰在暴虐中受傷?

別問我,我不知道。

象個白癡一樣奔跑。

跑過綠色的草坪,跑過肮髒的河麵,跑過慘淡的白雲,跑過烏黑的屋頂。

象我那樣毫無目的的奔跑。

跑過他粗壯筆直的生殖器。

跑過我空空如也的頭腦。

1

男孩身上某種特有的通靈可以感觸到這個房間裏有一種奇異的氛圍。他喜歡這裏,因為在

這間空曠的房間裏,他可以獨自一人請筆仙,請碟仙,筷子仙,甚至是最為恐怖的鏡仙。他

能感覺到房間裏的熱氣不同尋常,感覺到潔白的床單猶如電影院裏的白色幕布,或者是停屍

放裏的遮屍布。這一切也許都讓你感覺到恐慌,可對於男孩而言,他卻有一種怪異的興奮。

當然,屋子的頂部是巨大的天花板,依舊是白色的,毫無瑕疵的白。讓人刺眼,眩暈,惡

心,或者激動。天花板是這個世界的第二個天空,你可以看著他做夢,舞蹈,甚至是**。

一切都是這樣神秘,一切又都是這樣即興。這個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是那麼的捉摸不定,又

都是美麗得讓人窒息。因為,一切都是可信而又不可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恍惚不定。

2

男人叫男孩為“魯魯”,一個很女性化的名字。但是男人不知道男孩的確切名字,以及他

的工作,他的年齡,他的家庭。同樣,男孩也不知道男人的一切。但是男孩希望男人的年齡

在35歲,一個最美好最輝煌的年齡。因為男孩的爸爸在35歲那年,突然去世,死於火車的

碾壓下。

而事實上,男人應該更加年輕點。從他的衣著和房間的布置可以打量出主人的年齡,身世,

財產以及工作。男人就是男人,男孩就是男孩。他們兩個永遠都生存在兩個不同的星球,卻

又生活在同一個星體下——宇宙。

這是個位於城市最高級的酒店式公寓。每平米4萬元的價格足以讓你窒息。而一套房子的

總價更是你幾輩子不吃不喝也賺不來的數目。公寓寬敞,明亮,有著一種讓人眩暈般的香味。

你一踏進那裏,仿佛就進入一個神秘地帶,舒適溫暖,就象進入了母親的子宮。

男孩從來都沒有出入過這樣高級的公寓,他也從來沒有在一張大得可以溜冰的水床上睡

覺。當男孩第一次躺在這個陌生男人的床上時,他感覺自己陷入了一陣蔭翳。是的,突如其

來的豪華不會讓你快樂,隻會加深你對恐懼的理解。當男孩跳上這張巨大的水床時,他第一

眼看到的便是慘白的天花板。

男人住在這套公寓的頂樓。天花板上麵就是這個城市錯綜複雜的天空以及灰蒙蒙的霧藹。

每一個夜晚,男孩都會對著天空跑出一個飛吻,然後讓自己陷入一團又一團的迷亂之中。這

應該是作者的本質以及故事的最後意義。

男人喜歡穿一條黑色的褲子,黑色的皮鞋和黑色的襪子。他的確切年齡應該是29歲。一個

浪漫又癡狂的年齡。

男孩注意到男人有一雙修長幹淨的手。指甲修剪整齊沒有一點汙垢。一雙有力的長腿。還

有一張總處於困惑和猜疑的臉,這張臉很幹淨很白。白得有點象天花板,毫無血色。

他們通過地鐵和一段離奇的故事走到了一起。同住在這套公寓內。可男人有點不安,但又

相信命運之河隨時把他帶來和牽走。如果你要求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走到一起並且一直同居的

理由,那隻能說是時光隧道奇異迷離的偶合,是平淡無奇的生活裏一種最刺激的暗中旅行。

而故事永遠都隻是個故事。他的每一個片段都來自恍惚的夢境以及掛在牆壁上的油畫,還

有一部又一部冗長無序的意大利電影。

3

男孩記得那個寬敞、幹淨的地鐵車站。還有那站的路名,世紀公園站。

他看到自己穿著藍色的衣服,咖啡色的褲子,新買的安踏運動鞋,臉上有一種混沌憂鬱的陰

影,他能感覺到此刻自己的失魂落魄,這一切使他看起來象一隻來自異國的黑色蝙蝠。

他在地鐵的大理石上走來走去。不時的哼唱著一兩首歌。此刻是深夜最後一般地鐵。站台上

已經沒有幾個人在等車。一個中年婦女拿著NOKIA最老土的機型3310在狂發短消息。不

時的發出“哈哈“大笑聲。她的笑聲就象來自地獄的巫婆,那麼玄。還有一對年輕情侶目無

旁人的深情接吻。

他依舊在站台上渡著步,哼唱著古老的舊名歌。“哦,我的寶貝、我的肚皮、我的靈魂、我

的痛苦。”男孩不知道此刻有什麼打算,他聽見深邃的地道裏有恍惚的氣流聲,列車飛快的

呼嘯而過,一瞬間,天旋地轉,擁擠的人群象潮水一樣湧了出來,嘈雜聲頓時顯現。幾分鍾

後,地鐵裏又恢複平靜。

毫無邊垠的空虛感和寂寞象潮水一樣侵襲他年輕的身體。男孩開始覺得餓和恐懼。一股從

腳底板油然升起的寂寥象毒氣一般迅速從他的腿部串到了喉嚨口,接著,他聽到了自己的咳

嗽聲,以及空曠的站台上發來的回聲。他不自覺的摸了下自己的嘴唇,然後拍了一下自己的

腦袋。

此刻,坐在塑料椅上的一個年輕男人也不自覺的咳嗽了一聲。我朝他的方向看去,他穿著

最經典的鄂魚牌褲子,淺咖啡色的“***”皮鞋,還有柔軟剛毅的名牌襪子,“LCYYG”。

這雙襪子的主人一定去過巴黎。我斷定著。一係列的名牌使我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看清楚他

的臉蛋。是的,我是個超級拜金主義者,我喜歡和有錢有內涵的人接觸。我不能想象自己的

未來會和一個不能說出5個音樂家、10個典故、100個成語、以及口袋空空的白癡交朋友。

但是他的臉始終藏在英語報紙的後麵。

男孩看到他站起身來,並且耳朵邊上又出現了恍惚的氣流聲,伴隨出現的一陣陰風迷住了

他的雙眼。男人正向他這個方向走來,這種行動表示著故事會有進一步的加深。一絲在幻想

和黑暗裏的故事會有轉折,以及在暗塵浮動的深夜裏得以實現。

一個瞬間可以讓女人懷孕。一個瞬間也可以讓他落入地獄不得翻身。這個殘酷的想象終究

是被施與了強烈的魔咒。是的,就在那一瞬間。他們目光相視。在他們對視的眼神中有那麼

一絲驚奇和恐懼。因為彼此都是那麼的英俊動人。憂鬱得讓人困頓的眼神、高挺的鼻子、微

翹的雙唇。

列車象災難般迅速飛馳而至。男孩為了搶奪車上的空位離站台最近,在一種不能自控的情

況下,男孩幾乎被迅速而至的地鐵吸了下去,被那種急速轉動的車輪壓得粉碎,是的,和他

的父親同一種死亡方式。就在那一刻,一雙有力的俊手緊緊拉住了這個極其性感憂鬱的男孩。

男孩看到男人臉上浮現出了象獅子般占有欲的微笑。仿佛還有那麼多的話,你那麼小,那麼

可愛,那麼漂亮,為什麼要想不開呢?真搞不懂你們現在的小孩子。難道這也是種刺激的遊

戲?是種極限?為什麼呢?這很傻,你很美很美。男孩子不應該有的美在你身上都有了。

“呼啦”一聲,車門機械般的打開了。一群陌生人象潮水一樣湧了出來,他把手緊緊的搭在

了他的肩膀,有力的牽引著他繞開,左邊,右邊,右邊,左邊,找到了兩個連製在一起的空

位置,他們坐了下來。

這是今天最後一般地鐵。車廂裏坐滿了各種各樣的人。有白領、超市理貨員、領導、無辜的

大學生。車廂裏的空氣混沌極了。伴隨著各式不同的哈欠聲。男孩昏昏欲睡。他順勢把頭掛

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然後呢喃了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但是最後一句他說清楚了,帶我回家。

一些不詳又古怪的氣息彌漫在了故事的開頭。人物都那麼英俊那麼憂鬱,愛情在時間的衝

刷下越來越趨於平淡。作者隻是想抓住,抓住所有可疑又讓人恐懼的東西。在老鼠的身上尋

找虱子,拚命狂想,抓住一切,飛翔。往上飛翔。

4

粉紅色的牆壁,古銅色的地板。音樂在嘶叫著。生活被一個巨大的飯碗遮蓋住了。我們在裏

麵,跳舞、吃飯、做夢、拉屎。

男人和男孩背靠著背。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隻有彼此的雙手還牽附著。褶皺的白色

床單象下了場大雪一樣依附在身體上,柔弱的身子躺在沒有方正的大床上,有那麼一種極度

的興奮在身體上攀附。

男孩說,我沒有要自殺的念頭。真的也沒有,那一刻我都在覺得奇怪,為什麼一個素不相識

的陌生人會拉住我的手,但是這個男人又是那麼英俊,他的美麗讓我無法拒絕他的好意。這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眨著眼睛,鼓著腮幫子說話。

可男人認為他會在地鐵飛馳而過的那一刹那縱身跳入漆黑的隧道。

這沒有道理。

男人不說話,男孩也不說話。沉靜在漆黑的深夜中。兩雙同樣憂鬱的眼睛在尋找什麼,慢慢

地,變成許多雙眼睛,他們在各自不同的軌道上打轉,彙合,分散。數不清的**在流動,

能感覺到下身起著劇烈的變化。一股熱浪忽然來襲,象暴風雨那樣侵襲了我們的身體,強奸

了大腦。這就是生活的意義。這就是生命的症結所在。

伴隨著一股又粘又稠的液體。他們都累了。躺在床上,用手紙在肚子上擦著激情過後的**。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84消毒液的味道。男人不知道擦完手紙後,下一秒鍾他應該做點什麼。

他起身來到電腦前,拿起一塊毛巾圍在下體。然後他給男孩遞上了一個厚厚的紙袋。

拿著吧,他說。這是什麼?男孩問。男人抬頭看了一眼雪白的天花板,沒有做聲。是的,男

孩說道,我是靠肮髒和深夜來吃飯。很多人都以為我是MB,可我是不拿錢的MB。不,你

還是拿著吧,這樣我們大家都可以好受些。你有錢可以買點喜歡的東西,而我也不用再被良

心譴責。拿著吧。他哀求道。眼前的一幕讓男孩覺得滑稽又荒謬。他得承認自己是個MB,

可從來都隻有MB求著客人給錢,沒有客人要求MB拿錢的事實。世界顛倒了。上午八點

還需要開燈。夜裏十二點卻可以打開音響徹底狂舞。整個世界都顛倒了。男孩赤身***的坐

在床上哈哈大笑著。

男孩沒有錢,但他需要錢。他每天要吃許多藥丸。當然,那都是一些最常見的維他命。他的

另類和他的病讓他的美在眾多的人群中立刻顯現出來。男孩在地鐵裏無目的的徘徊,男人坐

深夜最後一班地鐵回家。兩個平生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就這樣不期而遇。天那,那麼的戲劇性,

又那麼的富有文學質感。

不,你不會明白的。當時你那種準備縱身跳入隧道的孤獨和憂鬱打動了我,當然,還有你美

麗的臉蛋。想到你會在一瞬間被壓成鮮美的肉糜,我被一種強烈的黑色刺激著,身上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