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她還是有扳回一城的時候(3 / 3)

船工跌跌撞撞的進來:“二爺,對麵發旗語了。”

童明生這才抬起頭來,略厚的唇吐出一個字,麵上表情淡淡:“說!”

船工卻心中一凜,暗暗組織語言,抹了把麵上的雨水,撫著門框站好了,一本正經的道:“那邊說,童明生,你這個臭東西,你處處壞我的好事,明知道有漏洞不跟我說,害我虧了那麼多錢,你躲著看笑話,現在還怪我為莫家操持聲音,你當初明明說好了的,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你會幫忙,哼,你別想被原諒……”

話說到這,船工臉色微微發紅,心中暗自可惜,這童二爺通身氣度沉穩,一眼瞧著,是個男人中的男人,哪知道……是個斷袖,這怎麼不讓人扼腕!想起和那幾個船工打賭的事,隻歎自己倒黴。

蠟燭搖曳的凶殘,馬燈裏忽明忽暗,勉強照亮童明生桌前那一方小空間,哪裏照得到他的臉色。

船工不自在的咳了咳,才繼續平平板板,語速急促的道:“我有的是法子跟你死磕,就不信贏不了你了,你再敢坑我,我就把自己折裏頭!”

說完,船工頭都沒有抬,不去看童明生黑沉沉堪比天色的臉,忙不迭跑了,邊跑還邊喊:“喬三,何武,你們趕緊的把船帆給卸了,麻胖子你趕緊帶幾個人,四處檢查可有滲水的,裘小子,你……”

童明生一人在船艙內,陰著臉也沒人看見,心中怒火更熾,這該死的莫家,難道人都死絕了嗎?要一個女人來給他們賺錢?不就是幾次沒有提點她,還從中撈了一把麼,這都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學乖!

胡三朵才剛剛生產完,這才半年,就該好好歇著,偏偏還要想著莫家那個爛攤子。他們不會做生意,不是還會搶和偷麼,害怕餓死了不成。

也不知道是哪個舌頭長的,在胡三朵麵前說漏了嘴,天天跟他鬧,從家裏鬧到外麵,將他出海慣用的船員統統拐了去,留給自己一條空船!連幾個孩子都不管了,不知死活的出海,說是不想被童明生再坑了,她要擺脫他的魔咒……

童明生冷笑,這輩子就別想了,要不是他提前趕到了,這大風大浪的!一路追到波斯又從波斯追回來,童明生恨恨的握緊了拳頭,麵前浮現那個不聽話的妻子的臉,童明生麵色更難看了,現在還鬧,非要鬧的在海上丟了命?

鬱悴的一圈砸在桌子上,馬燈也跟他作對,大風暴都沒有讓它從廊柱上掉下來,偏偏他一拳,就“嘭”的一聲掉在地上。

一個大浪打過來,船身往一側翻去,童二爺抓著被他揍了一拳的桌子,這一卷浪頭過去,船被掀起老高,又重重的跌落下來,一如童二爺跌宕起伏的心,不知道她那艘蝦米小船能不能抗得過這巨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想到此,童二爺心神不定,忙跑出了船艙,船頭被一個浪頭打過來,淋了一身水,幾個船工正不斷的用盆子、桶往外舀水,這船再堅固,也經不住這麼接二連三的往上潑的水。

一聲雷響,緊跟著,天空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無比猙獰,顧不得船麵都是水,又滑又濕,童二爺板著臉,一手抓住桅杆,一手將望遠鏡的鏡麵在身上蹭了蹭,抹掉了上麵的水,就著閃電的白光,往船後看去。

這一看,看的他心神俱裂,那青灰色的小船被一個巨浪卷起,轉眼不見了蹤影,巨浪落下,雷響,桅杆上那盞馬燈明明滅滅的,看不清楚周遭的環境,大海像是正在咆哮的雄獅。

隻聽“嘭”的一聲,閃電在頭頂撕開天幕,他心中一凜,再看過去,那艘小船又露出了蹤影,被這個巨浪卷得離自己更近了一些。

童二爺衝著越來越近,看著搖搖欲碎的小船,咆哮:“胡三朵,你這個女人,抓住桅杆,別亂動,等著爺過來救你,不……收拾你!”

這咆哮聲在雷雨和巨浪翻滾的海麵很快被吞沒了,胡三朵卻聽見了,她眼中泛出笑意,依言抱住了桅杆,乖巧的一動不動。

童二爺在自己身上綁了跟長長的麻繩,一端係在桅杆上,又囑咐了一個船工盯著,這才足尖一點,在船頭微微一頓,毫不猶豫的往大海中跳去。

胡三朵巴在桅杆上,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他的身影在昏暗中,即便有閃電光,看著也不甚清晰,她艱難的看見他從浪花中狼狽的鑽出來,麵上一喜,眸子裏亮晶晶的,這是她的男人……還是這麼帥!

童二爺被海水折騰的夠嗆,總算是爬上了這小船,冷冷的看著桅杆上的女人,海水、雨水早就將她渾身淋的濕透了,姣好的身段若隱若現。

他看著更是火冒三丈,足下一躍,長臂一撈,將她摟進了懷中,二話不說,一巴掌打在那挺翹的嬌臀上,這是實打實的巴掌,毫不手軟,“啪”的一聲,讓躲在暗處,或在船頭忙著往外舀水的船員身子微僵。

啊!會不會長睜眼?啊!二爺白天還和夫人打情罵俏,現在就能給她一巴掌,他們這些‘背叛’了二爺,投奔夫人的人下場會怎麼樣?

有些茫然的夫人還沒有了解是怎麼回事,又被打了一巴掌。

“啪”,還不及反應,她已經被人用繩子綁住了手腳,腰間也係上了一條,另一端被綁在那個臭著臉的男人身上。

下一刻,她身子一輕,男人抱著她的腰,跳入海中。

她被護在懷中,還是能感覺到海水的冰冷,凶猛,砸在身上、臉上一陣陣的疼,一手環著她的男人麵無表情,看也不看她一眼,奮力往自己的船劃去。

胡三朵輕歎一聲,臉上卻是掩不住的笑意。

她那艘青灰色的小船可是特別加固打造的,製作工藝、材料比之童家的也毫不遜色,這點風浪還是能夠躲過的。

忍到她的夫君將她安全的帶到船上,這捆綁之苦,總也要讓他也嚐嚐滋味才是,不然怎麼說是‘夫妻一體’呢!

這一晚,注定了不是風平浪靜,對童二爺來說,也注定是個難以忘記的夜晚,畢竟被自家妻子脫的不著寸縷,綁在案桌上這事……有人一輩子也難得碰上一次。

“童明生,你說,還惡人先生氣不?明明是你讓我越忙,莫家越窮,你還生氣?剛才還打我。”

童明生掙紮了下,怒道:“扶穩了,你這女人,還真是無法無天了。在海中是能胡亂玩的麼!”都遊過來了,打算要上船的時候,她卻用繩子將他給捆住了。

“我不管,誰讓你不幫忙還搗亂,這回我要把船上的貨跟你交換!我就不信還不成。”

海浪一起,船又劇烈的顛簸了一下,胡三朵腳步不穩,胡亂一抓,頓時聽到一聲抽氣,童明生麵色似痛苦,似歡愉的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深處和,仿佛有無數的漩渦,隱匿著巨大的危險:“你這女人……”

胡三朵頓時曖昧一笑,握得更加緊密起來:“換不換?”

“……換。”換了也沒有用,這個女人就是認不清楚形勢,根本不是她的東西不好的問題。

“還氣嗎?”

童明生被綁在案台下的手掙紮了幾下,感覺到繩子有些鬆動了,麵上卻不動聲色,盯著胡三朵挪不開眼,他不說話,胡三朵半趴在他身上,濕熱的舌頭突然輕輕舔弄了一下,童明生猛的一顫,幾乎將案台給掀翻了。

“還占我便宜麼?還不坦白相告麼?”說完,溫熱的氣息包裹住童明生,他隻覺得血往一處湧,越發疼的厲害起來,忍不住身子往上挺動,對上她一雙得逞的笑顏,眯著眼,享受磨人的愉悅,飛速的解著手中的繩子。

“還笑話我不會做生意麼?”舌尖抵著滾燙處,電閃雷鳴之中,那上端亮盈盈的,帶著水光。

童明生咬牙切齒:“你別得寸進尺。”

胡三朵笑道:“得寸進尺啊?讓你看看什麼事得寸進尺。”

童明生被她一翻身壓在身下,身子被她兩條腿夾住,已經鬆開的繩子,被她又再度係上了,動彈不得,任她怎麼捉弄都不肯看她,身子僵硬的像是一根木頭。

氣著氣著,那火氣就無聲無息的散去了,他經不住胡三朵舔著他胸前的兩點,身體止不住顫抖,被女人騎在身上,這事,童明生氣悶的想,這次就由得她吧,難得她有翻身做主的時候,不自覺的,身下忍不住往上動作起來,額頭也冒出了汗。

這個女人,他算是被她吃定了。

胡三朵則想著,誰吃定了誰,這事還真不好說,看,她還是有扳回一城的時候。

半個月後,一大一小兩艘船靠近泉州碼頭。船上的小夫妻早就避開人群,換了馬車。

車內,氣氛沉悶,兩人此時都是一言不發,胡三朵輕輕的握了握童明生的手,被他一把抓住。

剛一下船,就聽說了興王謀反被誅殺,皇帝終於獲得了勝利,幾次從監牢中出來又關進去的趙安和,畏罪自殺了。得知這個訊息,童明生就一直沉悶不語。

胡三朵也猜不透,他到底是因為總算除掉了這一身的麻煩而悵然呢,還是因為趙安和?

胡三朵歎了口氣,興王之死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興王知道童明生的身份,先前是怕殺了他,反而引來皇帝的關注,等到皇帝想要除掉興王的時候,童明生就將掌握的證據都交出去了,此後就是一年半的對峙,直至今日興王狗急跳牆,總算是死了。

趙安和在一帝一王之間,幾起幾落,是皇帝對付興王扶植起來的,但是他也引皇帝吞食丹藥成癮,也算是個傳奇人物了,不知道他畏罪自殺是真是假。

到了泉州最近的城鎮,車剛進了一處客棧,就有人送來信息來,童明生一看,頓時怒火高熾。

胡三朵接過那張紙條,隻見其上寫著:童明生,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坑我們那麼多回,你女兒和我兒子,還有那個隻會哭的小奶娃,我都帶走了!

童明生陰沉沉的道:“去莫家莊!”

胡三朵哭笑不得,心裏想著,也對,是該去趟莫家莊了,這兩年,她都還沒有去看看,莫家莊那邊重建成什麼模樣了,莫鼎中和莫笑也都是忙的焦頭爛額的,也沒有時間去看她。哎,她回個娘家也隻能用這樣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