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樹林,前麵就是別墅,燈全都打開,暖黃的光把黑夜掀開一塊,露出世界的一個部分。
兩人穿過草地,回到別墅,葉文璃打電話給120,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信號,打了好幾次都打不通。
“我先給你擦藥,等一下再試試看。”葉文璃說。
她搬來醫藥箱,從中取出新潔爾滅消毒液放在一旁,把胡羅北的衣服脫下,到隻剩內褲時,小臉一紅。
“這個先不脫,反正沒傷口。”葉文璃說。
“有,後麵有一條很大的裂縫。”
她瞪他一眼。
“那要不要我幫你縫起來?這裏剛好有針。”
“不用了不用了,就讓它在那裏吧。”
少女哼了一聲,讓胡羅北趴好,把新潔爾滅消毒液打開,衝洗傷口。
“啊!”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忍著點,是很痛的。”
“太痛了!比被咬還痛!”
“所以叫你忍著點嘛,給你一條毛巾,咬住。”
胡羅北用唯一有用的手接住,塞進嘴裏,表情猙獰,發出悶悶的聲音。
“真是的,”葉文璃皺眉,看著瓶子和胡羅北的身體。“傷口太多了,一瓶不夠用。”
“你以為我想啊?”胡羅北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還得再用一瓶,我還沒給你衝洗右手呢。”
葉文璃把空的瓶子放旁邊,又從醫藥箱拿出一瓶新潔爾滅消毒液,給胡羅北衝洗剩下的傷口。
“翻過來。”她說。
胡羅北把毛巾吐出。
“我還是站著吧,傷口蹭在毯子上很痛。”
“那你站吧。”少女咬下嘴唇。
胡羅北站起來,葉文璃在麵前近距離貼著,身上的清香飄過來,眼睛認真地看著自己身體,一一做著細心的處理,這種體驗他從未有過,甚至不敢想象,然而今天,經過了稀奇古怪的漫長一天後,自己竟然跟暗戀的女神在一起,女神甚至在給自己處理傷口。
胡羅北仔細感受著此刻發生的這一切,覺得很重要,值得記憶,他想把這一切深深刻在心裏。
肩膀和脖子的傷口處理完,慢慢移到胸膛,胡羅北這麼注視這自己,葉文璃有點害羞,但並不會討厭現在做的事情。
她一點點地衝洗傷口,從上到下,連肚子都有劃痕,於心不忍。
葉文璃蹲下,看見胡羅北大腿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正要倒新潔爾滅,一個不知道什麼彈了起來,打在臉上。
“你……變態!”葉文璃麵紅耳赤,快羞死了。
“我不是故意的。”胡羅北捂住下麵。
“你自己弄吧!”
“別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變態!”
“這不能怪我,你太有魅力了,它是自動的,我手上又沒遙控器,從理性來說我當然不希望它這樣。”
葉文璃突然冷下來。“哦,你的意思是從理性來說,你不覺得我有魅力。”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你很有魅力,你怎麼這麼理解我說的話?”
“騙子。”少女冷冷地說。
“不是,誤會了。”
“理解是誤解的總和——海德格爾。”
“你看的書真多,海德格爾是誰?”胡羅北試圖轉移話題。
“海德格爾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哲學家。”
“嗯,很偉大。”
“你在轉移話題,別以為我不知道。”
胡羅北感覺腦袋要炸,想自暴自棄。
“不久是拍了一下臉嗎?至於嗎?小氣。”
“去死!”
“不行,我不能讓你變成寡婦,葉寡婦,這名字多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