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突然閉嘴。
“然後呢?我要脫離禁錮,但是怎麼脫離?”
“這裏隻有兩者,一個是你,一個是禁錮。你掙脫不了禁錮,但可以殺掉你自己,這樣就脫離了。”
胡羅北一頭黑線。
“我死了脫離又什麼用?”他很想給這所謂的聯結者一拳。
“這裏沒有死亡。”
沒有死亡?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胡羅北想問一下它,但想也不用想,這個所謂的聯結者肯定又會說,它回答不了。
“你猜對了。”聲音仿佛能聽見他的心聲似的說。
胡羅北的臉抽搐一下。
“這裏沒有死亡,也就是說我死不了?”他盡量語氣平和。
“死不了,會以另一種方式活下去。”
怎麼會有那麼多莫名其妙地說法啊?胡羅北想一頭撞死。
“以另一種方式活下去是什麼鬼?”
“和字麵表達的意思一樣,就是以另一種方式活下去。”
好吧,胡羅北終於明白,問它也是白問,他第一次遇見得到的回答,竟然比別人的謎題還莫名其妙這種情況。
“這是雙方的思維不再同一條線上所引起的困境,位置不同,這種困境很難消除。”聲音再次能讀心似的說。
“我管你困境不困境,我現在總算明白,那東西對於我想解決的問題沒有意義,我現在隻想知道,我該怎麼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殺了自己。”
“怎麼殺?”
“和我做交易,你給我一個什麼,我殺你。”
好吧,竟然有這種交易,出錢讓別人殺自己,胡羅北哭笑不得,這都什麼事啊?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胡羅北相信自己被殺還能活下去,盡管這個所謂的交易者也好,聯結者也罷,是多麼的古怪,但他覺得自己能相信對方說的話。再說了,不相信又能怎樣?到這種地步,胡羅北隻能選擇相信它。
“好吧,可是我好像沒什麼東西能給你。”胡羅北說。
“你可以把這個被殺的身體給我。”
“那我用什麼身體?”
“嗯……你現在困在這裏的東西也不能說是身體,離開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胡羅北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注了水,運轉不了,但本能覺得,這裏的東西自己最好多問問,多理解一點,說不定對以後有用。但到底有什麼用,這終究隻是一種直覺罷了,實際怎樣,胡羅北無從知曉。
“說到底,困在這裏的身體,或者說東西,到底是什麼?是我嗎?”
“是你,以你能理解的話來說,或許可以粗略地說,這是你迄今為止的人生所凝聚的自我似的東西。”
胡羅北嚇一跳。
“這不是物質或者實質之類的東西?這裏到底是哪裏?”他連忙問。
“不是,第二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胡羅北低頭看著自己,和現實世界(鬼知道是不是現實世界,但暫時這麼說吧)沒有區別,一模一樣,這是我迄今為止的人生所凝聚的自我?
不,是類似自我的東西,胡羅北想。那把這東西殺了,會發生什麼?一種不妙的猜測在大腦成形。
“你把這個類似自我的東西殺了,我是不是就不是我了?”他問。
“大概,可能是可能不是,或者是和不是兼之也有可能。”
“那我會變成誰?”胡羅北內心一顫。
“一個沒有我的你,一個存放你的他。”神秘的聲音回答。
“你殺還是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