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晚秋枯葉旖旎。
還記得那是自己離開夢城一年後,在那個秋天,自己就已經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人,那個人,她的名字叫婉夢。
一個貌絕青樓,才空工類的紅塵女子,能夠看見她那清新淡雅的顏容,朱唇微啟,春筍緩起,玉簫聲起,在場之人無不被這人迷醉,而隻有一個人被這淡淡的蕭聲沉醉。那個人便是你,華逸塵。
記得,這還是春天,一個四月的天。
蕭聲止,卻再也聽不見你的影子,躲進深閨,看著窗外的紅樓外,遠岫水青青,不知你是誰家的公子,倚劍遠去。一壺春的青梅,醉了自己,不再醒來。
夜裏,很靜,隻有紅樓,小巷,水青青。都沉澱在這並不華麗的夜裏,慢慢醞釀成致命的毒藥。是你的影子讓我喝下,從此不想自己在醒來。
華堂張燕,向尊前妙選,舞裙歌扇。彼個美人,的的風流心眼。
恨尋芳晚。
曲街燈火香塵散。猶約晨妝,一覘春風麵。惆悵善和坊裏,平橋南畔。
小青樓,簾不卷。
青梅如豆,人已瘦,絳唇珠袖,紅箋染淚,高樓望斷。
終於在一次出遊見到了你,可你根本不認識我這個紅塵女子,青樓伊人。我攔著你,卻不在訴說什麼,僅僅安靜的看著你,紅霞起,自己知道自己或許太莽撞,可素日的思痕折斷伊人眼。我還是請你做了貴賓,向你訴說了自己積壓已久的心事,那點兒心事是自己準備說給伴我一生的人聽的,可我一見到你就不由得說出,雖滿含辛酸,可還是含著淡淡的淚和笑。你似乎被感染,將我抱在懷裏,多少人會羨慕你,可我知道你和那些人不同,你有的不是那樣的俗世心態。
春日遊,杏花滿頭。陌上誰家年少?是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我卻不能出這個俗世的牢籠,你拿出了黃金千兩將我贖出,我是你的人。你說你喜歡自由,喜歡一個人,可我怎麼能讓你在坐在冰冷的岩石上,睡在冰冷的地上,吃著那幹裂的幹糧,喝著那清冽的酒。我們一起搭了一間茅屋,春日的風可以將茅草吹得麵的都是。你說你很危險,我當然知道,劍最危險。可是,我不怕。因為我感覺這樣快樂,我從來不問你的身世,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當剛安定的生活過得舒坦,你卻說要離開,我和你奔波四處,我有的感覺隻有快樂。可為什麼快樂總是不長,而長的隻有思念和痛苦,這次是我離開了你。因為我怕你在流血。
秋,不是很深,卻在一劍一劍中變得深沉了。
當一劍刺過你潔白的衣衫,我的心疼的抽搐。連手都在顫抖,當我抱著你,感覺一劍從自己的胸口刺穿時,我想你可以推開我獨自離去,可你還是深深的將我抱起,血順著潔白的袍子可以將你的手灌滿,你沒有了笑容,慢慢的我仿佛回到了我們的那個茅屋,一輩子永恒的茅屋,屋裏隻有你和我。
夏夜已經來了,可那冰冷的岩石依然可以將自己的心刺碎,結出一朵朵淚花,凝結咋自己的心裏。自己最終還是給不了婉夢幸福,給她的是痛苦,隻有痛苦,甚至是死亡。深深的記得那個盛夏的午夜,自己還在那個無憂無慮的茅草屋,你依偎在我的懷裏,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你的淡淡體香,那樣輕盈,一如你偏偏的舞姿,淡淡的羅裙,翻開的清香,夜,沒有預兆,也沒有任何的思痕,因為你就在我的身邊。
我是一個冷血的劍客,一柄冷血的劍。
這是江湖人給的稱號,我不在乎,因為我怕自己會害人,離開夢城後自己已經幾年都沒有回去了,突然好想家,不知家裏的花兒開了沒,雪化盡了沒有。
那個春天,三年前的那個春。
我走過紅樓小巷,突然一聲蕭鳴刺入我的心田,順著長長的弄堂,我看見了一樁紅樓,好孤獨,樓不高,隻有不過二樓,我看著那詩意的居所。
醉花陰。
蕭聲起,我走進蕭聲,淡雅明智,卻有許多的思痕和懷憂,聞著足以傷悲,不免勾起我太多的情思,對家鄉的思念,突然覺得自己的理想好遠,我怎麼能回去,我追求的是一種劍的境界,那種境界,劍歸。
其實,劍隻不過是一種殺人的利器,本身就是最危險的東西,劍的境界無止盡。劍的修煉者必經過的階段:識劍,用劍,劍初,劍意,劍境,劍魂,劍魄,劍歸。傳說在一個隱士的山穀有一個劍魄的修煉者,世間還沒有一個到劍歸的境界。
其實,劍,本就是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