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關於大溶洞的搜索?』
“有消息了?”
『維綸伯爵已經“協助”新的治安督察官在下水道完成了一條堅不可摧的防線,並請您放心,地下魔獸的異常活躍絕對不會影響到城內。』
聽著利茲看似不搭杠的回答,剛剛來了點精神的尤金又低下頭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坦布雷家與薩蘭家交好何止百年,維綸作為薩蘭家現下唯一的家臣,既是當今冬締大公萊恩·坦布雷年輕時的戰友,又是其三個兒子——包括尤金——的劍術導師。如此私交,維綸當然沒有向他們隱瞞薩斯菲爾失蹤的真實緣由。而以尤金對維綸的了解,也不覺得他會是為了找回薩斯菲爾才強行奪取搜索隊的指揮權。
『理論上說,維綸伯爵的做法並不合法。』
“難道要我追究?那可是維綸導師啊。”他再次苦笑。
『老樣子,隻對身邊的人很心軟呢。』
“哼……”尤金斟酌地看著一臉溫柔的利茲,忍不住說道:“至少在說這種話的時候,試著用自己的聲音怎麼樣?不然會被當做是魔鬼的呢喃的哦。”
『這是性(這貌似是第一次碰上敏感詞?)騷擾。』利茲轉瞬又板起臉來,“說”道:『我的聲音是屬於喬瑟夫的。』
“真不明白你這樣不修邊幅的家夥怎麼也能找到愛人。”他看著利茲那如怪物般又黑又長幾乎把臉完全遮住的亂發有感而發到。
『我的臉也是屬於喬瑟夫的。』
“是是。”放棄討論這個話題的尤金將注意力放回辦公桌上的文件,接著問道:“還有其它的嗎?”
『薩蘭帝國那邊,霍爾法家族和……』
“信燒掉,派來的人轟出去。”尤金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一邊抽出一張獸皮紙,笨拙地用鎮紙壓平紙邊。
『真是不留情麵啊。』
“這時候急慌慌來聯絡的家夥多多少少都和暗殺有點關係,和那種家夥有什麼好談的嗎?”用時斷時續的墨筆在紙上艱難地寫著字,他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再找一個正兒八經的女仆——就算女仆的名頭隻是掛羊頭賣狗肉,利茲這家夥竟然連書寫用具都沒替他備好。
『至少目的相同不是嗎——把薩蘭家的小少爺抓回來。』
“那又怎樣?”尤金翻找著信封,不以為意地回答道。
維綸是他的導師,而薩斯菲爾則是他從小一直關照的後輩,但在這件事上他並不打算站在他們那邊。
尤金狠狠地用蠟印將信封上,說道:“維綸導師實在太放任薩斯菲爾了,他可是薩蘭家的家主啊!”
他並非不能想象薩斯菲爾的考慮,但要知道貴族不僅意味著權利,更代表責任。薩蘭家與奧利弗家的聯姻事關兩個大國的未來,在這其中任何個人意誌都不值得考慮。薩斯菲爾想要置身事外的想法,是逃避,更是任性!
但真正讓他氣惱的是維綸和自己父親那默認甚至是欣賞的態度,要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對家人嚴格遠勝於外人的性格,他們的態度絕非來自對晚輩的溺愛而是發自內心的認可——對維持眼下公國與帝國關係的做法的認可。冬締公國與薩蘭帝國,世人眼中的兄弟之邦,聯盟文明邊境上相倚而立的雙壁,兩國間連綿千裏毫不設防的邊境是自第三紀開始就流傳於卡倫的美談。但隻有真正的局中人才知道,為了維護這份關係冬締付出了什麼。
“北境之壁”沒有理由滿足於現在的地位,因為冬締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在冰雪中初生的國度,而帝國也同樣不是當初那個帝國了。
“沉靜了百年,是該起風了……”
『尤金少爺?』
“替我送封信。”
不理會利茲的疑問,尤金低頭給手中的信封加上了一個魔力印記——他將眼下的風波視為百年難遇的良機,也認為自己有理由為自己的國家多想一步,但那就不是可以和自己部下交流的事情了。
“給伊諾,那家夥在去參加棉市的商隊裏。薩斯菲爾要去福爾尼堡的話必須經過新月藍,伊諾肯定會比他先到。”
『伊諾?』聽到這名字時利茲不禁皺了皺眉。
“他會知道分寸的。”說著,他把裝好的信的給了利茲。
利茲單手接過信,另一隻手中生出一團不停地模擬著各種飛禽的彩光。
『現在的大概位置是?』
“卡拉查爾。”
PS:最近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控製一話的字數啊,以後或許試著分上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