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想讓我求你吃嗎?”

淩玨現在完全沒有胃口,他隻想將徐闌抱在懷裏,想替他擦一擦不斷湧出的淚,想安慰地告訴他自己沒事,可沉重的鐐銬卻束縛了這一切。

“抱歉。”淩玨聲音微顫地向徐闌說。

“亂說什麼,來,快再吃一些……”徐闌在心裏默算著時間,滿臉都是急切之意。

淩玨不想讓徐闌傷心,隻好依言吃了幾塊。

就在這時,大門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徐闌像受驚的小兔悄然回頭,卻發現是放他進來的侍衛,徐闌恍然鬆了口氣。

“小殿下,時間已到,快出來罷,若是被太子殿下發現就不好了。”藍衣侍衛楊誌奇催促道。

“好,很快,再稍等片刻……”

徐闌轉過頭來,揉了揉因淚水而視線模糊的眼睛,他輕柔地在淩玨唇上吻了一下,“我很快就會來救你出去,別怕,等我……”

淩玨死死地盯著徐闌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睛紅得可怕,他轉過臉,幾滴透明的液體墜入塵埃中。

徐闌出來的時候已經將食盒給處理掉了,向楊誌奇道謝過後,他也不敢多留,匆匆就離開了。

楊誌奇是小將軍程彥治母係那邊的親戚,因為徐闌和程彥治從小一起長大交情不淺的關係,楊誌奇才會答應幫徐闌的忙。

徐闌離開後,地牢中一線光線也沒有,是徐闌將他所有的光亮都帶走了。

在送到景國來這一段最艱難最晦暗的時間,徐闌給他帶來光亮,如同流星照亮寂靜長夜,最後徐闌自己卻成了他生命的光。

是誰?到底是誰打傷了他的徐闌?

淩玨恨恨地踢了旁邊的牆壁一腳,他發誓一定要替徐闌報仇!

他必須想辦法早點離開這裏,如果他舅舅那邊能盡早發現端倪的話,或許能夠將時間提前……

這一年多以來,他一直有和他舅舅保持聯係,然而淩玨最近卻一直還沒收到他舅舅那邊通信的錦帛。淩玨將他舅舅那邊的暗線人視作出去的最快途徑,但卻沒想到他舅舅的人最終沒能快過徐闌。

徐闌果然就如他所說,僅僅在六天之後,就再次隻身一人進到地牢。

“淩玨,別怕,是我,我現在就救你出去……”徐闌眼睛紅紅的,手裏拿著一串鑰匙,他雖是這麼安慰淩玨,自己卻手忙腳亂地替淩玨開鎖。

徐闌隻開了淩玨手上的鎖,淩玨握住徐闌不斷顫唞的手,自己將剩下所有鐐銬都打開。

“你如何進來的?有沒有受傷?”淩玨一腳踹開地牢的木門,牽著徐闌就向外跑。

“淩玨,我和你說,目前徐恒澤在發動宮變,因此宮內現在混亂不堪,我趁機在燁霖門外備了一匹馬。”徐闌一邊跑得氣喘籲籲,一邊費力向淩玨解釋,“徐恒澤他現在無暇顧及這些,你等會就一路向南走……”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地牢,一路向南邊的燁霖門趕去。徐恒澤發動宮變,他的人手都集中在大殿那邊。並且徐闌身邊都是小將軍程彥治的近衛,因此一路沒遇到什麼阻攔。

“記得一路向南走,盡量避開大道,知道嗎?”燁霖門外,徐闌催促淩玨上了馬,眼睛泛紅地提醒著。

“闌闌,上來。”淩玨聲音嘶啞,他伸出手想抱徐闌上馬,準備帶著徐闌一起走。

徐闌一邊笑,一邊搖頭,他咬了咬下唇說:“你回去後不許娶別的女子,也不許忘記我……”

“上來,我帶你一起走!”淩玨態度堅決,他俯下`身一把摟住徐闌的腰,作勢要將他抱上馬。

徐闌卻拚盡全力掙紮,在脫離淩玨懷抱時,他迅速在淩玨臉上親了一下,聲音顫唞不止,“追光,快點跑!不到漓河不許回頭,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