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中,路燈下,兩隻貓依偎在一起。喬雙鯉眯眼抬起下巴,緬因柔軟耳尖在他下頜摩挲,雙方都在享受這一刻的溫存。
喬雙鯉從進校後就感到了火焰連線的波動,顧隊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他,就像守衛在黑暗陰影中的騎士。
鄒樂遊非常崇拜信任我。
喬雙鯉用心聲和顧臨安說話,即便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況,自己無得到回應。
他相信我。
就像過去喬雙鯉相信童校長一樣,認為他無所不能,相信他承諾的每一件事。當你承載了許多人的信任時,肩膀上就自發背負上了許多無形的責任。
戰爭還沒真正開始,現在有的不過隻是開胃小菜而已,又有誰能預測它會持續多久才結束呢。
如果兩個世界真的碰撞重合,那為了爭奪生存的空間,兩個世界,兩個種族之間的戰鬥,甚至有可能會持續幾代人。而喬雙鯉唯一希望的,就是竭盡所能,讓戰爭最後終止在自己這一代。
人類與空獸之間糾葛太久了,也該有個了結。
第二天,雪沒有停。
不僅是東北,暴風雪呼嘯而至,席卷了整個華國。就連四季無雪冬日也溫暖如春的海南也第一次落下紛紛揚揚的大雪。
雪下到第四天的時候,喬雙鯉回到禁區神國,身披堅執銳的三族戰士們煞氣騰騰,到處都是冷酷肅殺的欺氣氛,神國城門處有被破壞的痕跡。神殿中,影單膝跪在神座前。他身上披著龍鱗鎧甲,肩甲鋒利尖刺上染著沉陳暗紅,不知是敵人的血還是他自己的。
“吾神,北族對吾等宣戰了。”
影嚴肅簡潔彙報戰況:“琥珀石犧牲,安哥拉族叛變,海蒂帶著仍忠誠於神的白族退守苔原。”
從喬雙鯉拒絕臣服於北皇開始,他就預料到了如今的情況。北皇已經被權力欲望燒紅了眼,他未必是想和人類真正開戰,而是要肅清異己,將北族徹底糅合到固若金湯。北皇出身安哥拉族,自然不能容忍實則為喬雙鯉傀儡的琥珀石安哥拉再坐在安哥拉王的王座上。
有部分白族仍追隨海蒂,這是喬雙鯉預料之中的,畢竟白族是出了名的不喜戰爭,他們隻想安安生生種菜。在北皇將北族化作戰爭機器後,擅長培育種植的白族勢必會遭到壓迫。
但是接下來影彙報的,另一支選擇向他投誠的種族,是喬雙鯉沒想到的。
“你是說野族?”
巫嶸皺眉,當初野王被西皇帶走,野族沒了消息。巫嶸本以為他們就算背離北皇也會去西域請求西皇的庇護,但為什麼會選擇目前來看勢力最小實力最弱的他?
“這是野族首領托我交給您的信物。”
影獻上來的,是一朵裝在水晶匣裏,正盛開的格桑花。花朵被保護的很好,層層疊疊的嬌嫩花瓣彷如初綻放的時候,似乎還能嗅到隱隱花香。
喬雙鯉沉吟片刻,做出了決定。
“將它收到我的藏庫裏。”
收下這朵花,等同於他收留了野族,同意給予他們庇護。
對北皇而言這是赤摞裸的挑釁,安哥拉因貪婪,在東皇協助下奪取了對他有恩,視他為手足兄弟的野王權柄,踩著野王的血與肉成為皇者。為了掩飾,這百年來他對野王和野族從不吝嗇賞賜,甚至比對安哥拉本族更要仁慈。
但現在野族離去,寧願投奔喬雙鯉也不肯繼續呆在北皇座下。這讓越發獨裁暴躁的北皇怒氣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