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蘇離殺掉四人後也是氣喘不已,他向著第五人消失的方向無奈的笑了笑,開始調節翻騰的氣血,隻見他深吸幾口氣,抬起筋頭攢聚的胳膊,另一隻手在其上揉按幾處,那粗大的手臂上的筋頭才慢慢散去,恢複原來的肉色。蘇離又做出幾個推拿的動作,那架子打的優哉遊哉,而原本粗大的身軀卻隨著這行雲流水的動作慢慢縮小。甲子驚訝不已,卻不敢打斷蘇裏,隻得靜靜的站在一邊。
蘇離越打越流暢,身上衣服碎片紛紛飄落,與此同時那縮小的身體慢慢向外散著水汽,這些水汽在清晨的陽光下反射著七彩的光芒,好似一條長虹在蘇離身邊環繞。
甲子的目光緊緊跟隨著蘇離的動作,隻覺得這動作十分熟息,就想馬上問問蘇離,可又覺冒然打斷叔父有違禮法,隻好強按下心頭的悸動,老實的在一邊觀看。
蘇離的動作終於到了收尾階段,隻見他雙手緩緩收於胸前,嘴一張,一股白氣好似飛箭遠遠射出,那白氣凝而不散,直打的前方灌木枝葉飛濺才四散開來,而蘇離周圍水汽也散在地上,正好澆濕一圈。
甲子見蘇離恢複正常,但上身衣物都已不再,忙從行囊中取出一件雙手奉上。蘇離見甲子恭敬的遞過衣物,眉頭一皺,說道:“甲子,你莫要再行那儒生臭禮,想我鬼穀一脈,向來瀟灑自如,即便王侯大殿,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從不受禮法約束,哪能像你這樣,守那規矩,”說到此處蘇離也覺語氣太重,又見甲子神色黯淡,心中一軟,上前接過衣物,摸了摸甲子那剛到自己胸口的小腦袋,緩和語氣說道:“當然,我也知道你從小就學那《春秋》、《禮》、《易》,禮儀儒法早已死記於心,但我們一回鬼穀,你就是鬼穀門生,怎可忘祖宗大統,學那孔丘之道。”
“侄兒明白啦”甲子委屈的說。
蘇離無奈的笑了笑,對甲子說:“想必你心裏還有疑問,不過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換個地方再說,”
日上三竿,烈日如炎,林中積葉覆蓋,生機勃勃,然而烈日暴曬下的空氣卻悶熱,潮濕,令人煩躁無比。此刻林中一陰涼處,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對麵而坐,正是蘇離、甲子二人。
“我們已走了幾個時辰,想必秦人再快也不能追上我們,現在休息一下,如今離鬼穀還有一天的路程,今晚我們就連夜啟程,徹底甩開秦人的尾巴,”蘇離抹掉在臉上的凝結流淌的水珠,冷靜的對甲子說道。
“那太好了,叔父,侄兒有幾個問題一直想問,”甲子也被雨林中“水火相交”的環境折磨的苦不堪言,但凡事有弊就有利,林子雖然燥熱難耐,但樹上的果子卻甘甜無比,一路上蘇離怕秦人下毒一直靠摘果子來給甲子充饑,好在果子很多,也能果腹,此時甲子聽到蘇離的話,麵露喜色,又忽然想到蘇離調節氣血時,那幾招熟悉的動作,小心的開口問道。
“說吧,”蘇離正靠在一顆大樹根上,閉目養神,聽到甲子的話後,起身回應。
“叔父,剛才調節氣血所用的幾招,侄兒十分熟悉,平日在家也有習練,不知是否與叔父所練是同一功法,”甲子問道。
“謳,你練了幾年啦,給我耍耍看,”蘇離有些吃驚,隨後一臉戲虐對甲子說到。
甲子聽後沒有說話,起身練了起來。蘇離在旁靜靜觀看,隻見甲子的動作與先前自己的動作一摸一樣,一招一式也耍得有模有樣,隻是沒有那些水汽罷了。
不久,甲子開始做收手式。那雙白皙的手也是緩緩收於胸前,接著張嘴,好像也要吐出氣箭,不過,甲子用力一吐,白氣在麵前一散,不過飛出兩拳的距離,也沒像蘇離一樣筆直射出。甲子麵皮有些發紅,又做回蘇離身邊。
“不錯,架子是成了,隻是沒有運氣的方法。”蘇離笑著說。
甲子一聽也十分高興,自己在與這位親人相處的幾天裏,很少聽到他對自己有什麼滿意的地方,想不到竟然在從小就學的幾個花架子上得到表揚,不禁喜落於表。
蘇離見狀也笑了笑,又隨意的對甲子說:“想必這幾招你練得有些年頭吧”。
“是,侄兒練了七年了”甲子細聲說。
“聲勢不錯,動作也到位,這倒省了我不少功夫,看來還是你爹有遠見。”蘇離有些興奮,見甲子一臉茫然,解釋道:“我鬼穀一脈,門徒無數,當年創派祖師更是收了四大弟子,就是蘇秦、張儀、龐涓、孫臏四位。”蘇離頓了一下,見引起甲子興趣,接著說:“這四位弟子也是鬼穀一脈的傳承之人,不過鬼穀教義向來以合縱連橫為本,這四位弟子,也注定要兩兩相對,個憑所學擊敗對方,當時鬼穀子規定這四人最後勝出者可為新一任的鬼穀子,於是這場以天下局勢為棋盤的比試開始了。先祖蘇秦以合縱之術,對抗張儀的連橫,而孫臏與龐涓則在兵法方麵成了對手。後來龐涓被孫臏所殺,而孫臏靠其兵法自成一派,就是現在的兵家,立派不久孫臏又著書一卷,就是傳世兵書《孫子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