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城前激戰正酣,城內也是慘叫連天。原來,攻占韓國時,秦軍一直是順順利利毫無曲折,本以為趙國之戰也是如此,卻沒想到在宜安被李牧以區區八萬人馬打得大敗而歸。秦軍素來喜歡以絕對的兵力一舉殲敵,沒想到這次竟被李牧以少勝多,因此秦人上下皆視此為奇恥大辱。如今,平陽城破在即,衝進城內的秦人除主要部隊直衝前門外,其餘人馬紛紛舉刀殺向抵抗平民。
那張將軍已是傷痕累累,身上斑斑血跡,觸目驚心,然而卻不見他有絲毫示弱之舉,隻見他立於城樓,雙手柱劍,望向城內。那城內火光衝天,孩嬰啼哭、喪親哀號之慘叫,撕心裂肺。張將軍也是老淚縱橫,自知城破難保,暗下同歸於盡之心。心念此處,忽覺左臂一痛,知道有秦人趁機偷襲,張將軍歎息一聲扔掉長劍,抱緊敵人跳下城牆。
秦軍大帳內,一威武之人正坐中央,身前席案擺滿竹卷,隻見他或閉眼沉思,或伏案疾書,每寫好手令,自有兵甲呈下執行,兩側將領皆注視此人,沉默無聲。忽然,一年輕將領上前作揖道:“上將軍,如今,大勢已定,還請上將軍愛惜身體,莫要太過操勞。”
“無妨,”那人站起身,活動一下筋骨說道:“哼,那郭信自作聰明,以為讓部分人馬逃亡太行,自己卻帶人沿汾水北上,就能瞞過我們,豈不知本將早已派李信將軍設卡攔截。”
“將軍英明,”眾將齊喝。
“如今,戰事將盡,我等將軍也要活動活動筋骨,莫讓手下小看麼”桓齮笑道
“上將軍所言正是”先前那位年輕人說道。
桓齮滿意的看了一眼說話之人,說道:“眾將聽令,敵人雖兵分兩路,但我軍定要全殲敵人以雪前恥,楊端和、王賁將軍,你二人帶兵圍殺太行敵人,蒙恬將軍你留城防守,其餘諸將隨我追殺郭信。”
“諾”眾將齊喝。
“報”忽然有人在帳外喊道。
“準見”桓齡一愣立馬說道。
帳外那人聽到,掀帳進來,快步走到桓齮跟前,低聲敘說。
眾將隻見桓齮眉頭緊皺,抿嘴不語,待那人說完,又確認一遍才鬆開眉頭。
他揮揮手,待那人見勢退下才對眾將說道:“各位若無事,就退下吧,蒙恬,你留下。”
眾將聽後紛紛退下,唯有蒙恬不知所措。桓齮見眾將離去,才走到蒙恬身前低聲道:“王上有命,平陽城破後,勿必除去蘇家一脈。”
“哪個蘇家”,蒙恬一臉疑惑。
“趙國士族,也是平陽富商,更主要的是合縱叛逆。”桓齮盯著蒙恬,緩緩說道,“不知蒙將軍有無膽量”。
“鬼穀一門,”蒙恬沉思片刻,開口道:“末將定不辱使命”。
此時平陽城門已被攻破,大量秦軍湧入城內,隻見湧入的秦軍分成數股,好似巨蟒撲向平陽百姓,其中一隊則直奔蘇家大宅。
話說兩頭,城內各處嘈雜無比,而此刻的蘇家卻異常安靜,正所謂“樹倒猢猻散”原來蘇家奴役早已趁亂把蘇家搜刮一空,四處逃命去啦。此刻蘇家後房之中,甲子正偎依在母親懷裏,呆呆的擺弄手指,而蘇母則溫柔的望著甲子,唯有蘇父沉默不語,靜靜的看著窗外,一臉的嚴肅與無奈。
忽然,院外嘈雜起來,卻是大量秦軍闖進庭院,蘇父見他們四處翻動,並不留戀貴重財物,好似搜找誰,心中大驚,連忙叫起甲子、蘇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