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影響了味覺。
蘇瑜說:“我聽老陳說,你下個月要休息。”
邢嘉文說是,蘇瑜問:“有什麼計劃嗎?”
邢嘉文說:“還沒想好。”
蘇瑜嘴邊牽起一絲笑,她半垂著頭,又抬起眼看他,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
邢嘉文猜她已經從老陳那裏知道了他休假是為了和魏嵐去補蜜月,而他現在這個答案,她又認為他們已經有了默契。
邢嘉文想笑,又有些無奈,他看著這樣子的蘇瑜倒有些感慨。
蘇瑜隻覺得邢嘉文目光溫柔,搖曳地倒向她,她又是欣喜,又是心酸。
他們真的浪費了太多時間。
她伸出手,握住了邢嘉文放在桌上的手。
邢嘉文低頭看了一眼,這兩隻手很久以前也曾這麼親密過。
他看向蘇瑜,他看到是過去的蘇瑜,和過去的自己,這兩個影子對現在的他來說是同樣的陌生。
陌生又新鮮。
蘇瑜從來不相信,邢嘉文會愛上魏嵐,她甚至懷疑魏嵐是否聽得懂邢嘉文在說什麼。
上次她在聚餐上見到魏嵐,她發現魏嵐並不知曉她和邢嘉文的關係,邢嘉文沒有對魏嵐坦白,他在魏嵐麵前絕口不提自己。
這個發現讓蘇瑜很高興,她看著魏嵐一無所知的和她聊天,甚至邀請她去他們家裏做客,心裏突然覺得她很可憐。
她嫁給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是女人最悲慘的事。
但這隻能怪魏嵐自己運氣不太好,又太蠢。
聽到老陳說邢嘉文對魏嵐很好,說他婚姻幸福,蘇瑜差點笑出聲。
“你為什麼不等等我?”她情不自禁地問出口,語帶嗔怪。
邢嘉文有些意外地看著她,等她?他們之間什麼時候有過這種約定。
認真地說起來,他們從未真正地靠近過對方,如果他們當時好好地談了一場戀愛,那麼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現下邢嘉文當然不會說這種話,他隻好默不做聲。
蘇瑜說:“當初你要是來找我說清楚···”
邢嘉文想了一下,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了,他笑起來,就是那段時間魏嵐來找他,結果手機被偷了,之後他送她回家,他從那天起就有了一個念頭,也許魏嵐才是適合他的人,也許他將來也能生活在一個像魏家那樣的家庭,魏嵐得到了很多愛,他從中分一杯羹並不會造成她任何損失,而且還能令她開心。
她一直開心,結婚到現在,她沒有一天是不開心的,她開心到說傻話做傻事,他都一一接受了。
還能怎麼樣呢?他們之間還能發生什麼呢?
邢嘉文想不出來。
“嘉文,嘉文?”蘇瑜把他喚回來,他這才回到他們的作案現場。
燈光愈加曖昧,杯子底一點紅酒像是已經幹涸。
“時間不早,我們走吧。”蘇瑜說,邢嘉文點點頭,他看她一眼,忽然注意到她嘴唇上的口紅還在,她看起來像剛剛坐下來。
她準備萬全,邢嘉文站起身,她便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
邢嘉文攜著她走出去,蘇瑜說自己沒有開車,詢問他能不能送自己回家,邢嘉文便自然送她回家。
按照接下來安排,應該請他上樓,再請他喝點什麼,不能是咖啡或茶,那樣會失眠。
但她應該希望他失眠吧。
邢嘉文看著前頭想,他按下車窗,風吹進來,還未享受一刻,蘇瑜請他關上窗,因為把她發型吹亂了。
到了地方,蘇瑜嫋嫋地下車,還未開口,邢嘉文就說:“早點休息。”他連車都沒下。
蘇瑜站在外頭臉色慘淡,緞麵裙子都泛不起光彩了,她又錯愕又狼狽,卻不知道哪裏做錯了,她想問邢嘉文,可她問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