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槍打出頭鳥,既然右相已經在前麵頂著了,他們還是能閉嘴就閉嘴的好。
樂正均在朝中是出了名的耿直忠正,陛下既問了,他便如實的答了,“攝政王身為三軍統帥,自然應該同軍隊在軍營駐紮。”
“朕欲請皇叔今日一同回京,右相以為如何?”
雲幼清明日便會回京,早一天晚一天並無區別,隻是紀宣靈突然如此迫不及待,態度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因這一句話,外頭一時鴉雀無聲。誰知紀宣靈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朕同你們開個玩笑,京中百姓可還等著皇叔班師回朝,好趁此機會一睹尊容呢。”
攝政王戰神的威名遠揚,但遠不如他是個容貌傾城的大美人這件事來得令人感興趣。▒思▒兔▒在▒線▒閱▒讀▒
然而雲幼清最煩別人拿他的相貌說事。
眾人臉上皆麵無表情,心裏卻已紛紛叫囂著:陛下是不是馬上要跟攝政王打起來了?
紀宣靈可不管他們在想什麼,裏麵不少人隻怕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他掀開眼皮,手指點了點禦輦裏的桌案,開口喚了陳歲一聲:“阿翁,回去吧。”
從始至終波瀾不驚的陳歲手中拂塵一甩,高聲喊道:“起駕——”
隨行的大臣們各自回到隊伍裏,車馬儀仗這才緩緩動了起來。
途中有小太監進出送了兩趟水果點心,誰也沒注意到,他們的陛下已經悄悄溜了下來,往行宮外的軍營飛馳而去。
紀宣靈這次出來身邊隻帶了甲辰,不過誰讓他才把人遣出去辦事,現下隻好自己一個人摸到中軍帳中來了。
雲幼清治軍嚴明,即便是在臨近京畿的行宮郊外,守衛和巡邏也不曾有絲毫懈怠。他能躲過重重守衛來到這裏,著實費了番功夫。
甫一接近營帳,裏麵便傳來了細碎的水聲,似乎是有人在洗澡。
紀宣靈壞心眼地故意弄出了點動靜。
“誰?”
雲幼清立時便發覺了,回頭喝了一聲,緊接著迅速扯過衣服披上,從簡陋的屏風後出來時,手裏已經提了把劍。
躲在暗處的紀宣靈有種要被他淩厲目光穿透的錯覺,沒等他家皇叔提劍刺過來,便主動現了身。
雲幼清腳步一頓。
隻見紀宣靈臉上露出一絲討好的笑,眼神不經意往他腰上瞟去,“我來看看皇叔是否安好。”
第2章
雲幼清戒備地看著他,手中的劍又攥緊了幾分。
“皇叔……”紀宣靈欲上前向他解釋,誰知剛一動,冰冷的劍鋒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這是……被嫌棄了?
紀宣靈收回想去拉他的手,掩去失落,倏地扯起嘴角道:“一夜夫妻百日恩,皇叔,你這般是否太無情了些。”
說著,意有所指地垂眸看了眼頸邊的長劍。
雲幼清被他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膽色氣得發抖,又將手中長劍往前送了送。
“你來做甚?”
這柄長劍跟隨他多年,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紀宣靈好死不死的往前湊了湊,瞬間便見了血。
“方才不是說了嗎,我是來看望皇叔的。”紀宣靈撥開劍鋒,臉上一片無辜。他伸手在脖頸刺痛之處輕輕觸碰了一下,看著指尖的血色,控訴道:“皇叔好狠的心呐。”
雲幼清盯著他的傷口看了會兒,知曉並無大礙後冷笑一聲,“總歸是死不了的。”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收了劍。
雲幼清頭發淌著水,暈濕了身上鬆散的中衣,轉過身去放劍的時候,隱隱約約能看見裏頭繃直的後背。
風景獨好。
紀宣靈狹長的雙眸微斂,舔了下唇,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