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上安然的胸口,聲若蚊蚋地說:“……以後,你這裏,還要裝著咱們的寶寶……”

原來,阿凝說“不是隻有我一個”是這個意思,安然大大鬆了口氣,堅定地回應道:“嗯!肯定的,必須的!”

安然跟容問凝閑散地呆在客棧裏,等過了正月十五,方才收拾了東西,雇了馬車,一路慢慢悠悠地往洛城走。路上見著好山好水就留下來賞玩一二,一直走到二月下旬了,他們才回到洛城。

回到洛城後才知道,泰宗皇帝打仗外行,搞政治鬥爭卻是一把好手,很快就把各懷異心的各個勢力派別重新收攏到自己麾下,眼看著即將分崩離析的局麵,被泰宗皇帝很快穩定下來,朝廷上又重新呈現出一片君明臣賢的和睦場景。

重新掌握了朝政大權的泰宗顯得特別寬弘大量,對當初光顧著抓權上位,完全不想救他,或派出和談大臣的眾大臣們,並無責難,反而多有嘉獎。至於以後,皇帝會不會用其他的事,對在這次事件中耍了小動作的大臣們秋後算帳,那就隻能走著瞧了。

同時泰宗皇帝還頒布了罪己詔,承認自己於行軍打仗一事指揮多有失當,又好大喜功,貪功冒進,導致唐軍傷亡慘重。表示以後會三思而後行,多納諫言。

安然剛回去不久,就帶著容問凝分別去拜見了安淩墨,方疏桐,方靜石等長輩。其實方氏兄弟早就從安淩墨處聽到了消息,雖然對安然鍾意的女子不是很滿意,好歹這也是安然第一次向家裏提出成親的要求,又還有皇帝的金口玉言,大家也就勉為其難地答允了。

安淩墨在這場營救泰宗皇帝的行動中,發揮了關鍵作用,回來之後,立即擢升為兵部侍郎,成為正四品的天子近臣。

安淩墨為官三十多年,一心往上爬,就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如今終於成為了天子近臣,頓時像打了雞血似的,鬥誌高昂,連著給泰宗皇帝進了幾封密奏,隨後又被泰宗皇帝召進禦書房進行了幾次長時間的奏對。

然後,泰宗下旨,讓安淩墨出任尚書省左丞之職,草擬吏製革改方案。等方案擬出,再行廷議。

安然返回洛城的時候,安淩墨正在殫精竭智地進行著新製吏改革方案的草擬工作。

尚書省左丞這個官職,仍是正四品。尚書省裏有左右丞相,丞相之下,就是左丞,右丞。左丞總攬吏部,戶部,禮部諸事,右丞總攬兵部,工部,刑部諸事。

左丞右丞雖然隻是個正四品的官階,卻是丞相的副手,也是一個炙手可熱的官職,因此,一向冷清的安府漸漸人來車往,熱鬧了起來。

偏生安淩墨是個務實的,不喜歡官場應酬,連清談都覺得浪費了時間,但凡沒有要緊事的,安淩墨一概不見,結果,倒給他贏得了個清高耿介的名聲。

安然跟容問凝返回洛城後,安淩墨就把兩人平安回來的消息奏稟了泰宗皇帝。皇帝也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賜封商女容氏為靜安鄉君。

鄉君是個虛爵,並無封邑,惠而不費,不過對容問凝來說,她本是商籍女,有了封誥,一下就被提攜成了貴籍女,雖然貴籍並沒有經商特權,不過憑著貴籍和封誥,隻要善於活動,可以拿到不少稀缺資源和資格。賜封個虛爵,倒比直接賞賜金銀更實惠。

對於安然的封賞,泰宗很想重新賞賜安然成為太樂署供奉,老實說,他挺欣賞安然表演的歌舞,整個洛城沒有哪個樂伎的歌和舞可以跟安然相提並論。可是,安然既不是供奉,又不是樂籍,他要召個平民進宮獻藝,得興師動眾地下詔諭,太不方便了。

然而,安然再次婉拒出任供奉之職。泰宗皇帝也不強迫,隻禦筆親題了四個字,賞給安然一個響亮的稱號:大唐舞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