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方都如此了解,彼此知道彼此的一切,因為太熟悉了,沒什麼可以隱藏的,很容易向對方敞開心扉,敞扉心扉後,又把彼此更緊密地聯係在一起。
他們都有一種感覺,覺得他們那麼早就認識了,卻各自經曆了自己的化蝶之路,仿佛就為了把相對完美的自己在適當的時間呈現給對方,他們彼此成就了彼此,彼此成全了彼此,他們才是上天注定的,彼此的緣分。
大年夜裏,安然陪容問凝煨在被窩裏,嗑著瓜子,說要一起守歲。關於守歲,兩個人也有無數的話可以說,嘀咕嘀咕說個不停,跟兩隻從未守過歲的小白癡似的,隻兩人渾然不覺。
臨到快到亥時末了,安然從炕上下來,說要出去弄樣東西。
眼看過了亥時,就該翻年了,容問凝舍不得安然這個時候離開,這是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節呀,便道:“這大半夜的,大家都在過年,你去弄什麼東西?快回來,等明兒天亮了再說。”
安然不聽,穿著件單衣就跑:“你等著,很快就回來,有驚喜哦!”
容問凝隻當安然跟她鬧著玩,不想沒過多久,安然真就回來了,隻是手上拿著一枝黃燦燦的臘梅花。安然一進門,被屋裏熱氣一薰,容問凝就聞到了臘梅的幽香。
臘梅雖然比不上紅梅白梅那樣的或豔或清的姿色,不過其香更濃更幽,很多洛城人家在臘月年節期間都喜歡買幾個折枝插在花瓶裏,既賞花,又品香,還能顯得有格調。
隻是安然手裏這枝臘梅,枝椏並不大,花朵兒也有點少,在枝頭上顯得稀稀拉拉的,看著有點可憐。
不過容問凝一點不嫌棄,在這近乎窮鄉僻壤的小城鎮上,居然能買到臘梅,確實讓容問凝感覺頗為驚喜,笑道:“臘梅呀,我喜歡呢!這晚了,還有人賣花?”伸手便要去接花,又笑問:“你那什麼表情?”
安然一臉肅穆凝重,把花枝捧在胸`前,走到容問凝的炕前,沒把花枝遞給容問凝,身軀一矮,單膝跪了下去……
容問凝一驚,趕緊去扯安然:“子慕,這是幹什麼?”
安然說:“阿凝,過一會兒,就到黎嘉六年了,嫁給我,好不好?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健康還是病痛,我都不會拋棄你,願與你一起走過一生一世,隻與你!”
容問凝嗖地紅了臉,道:“你、你該請媒人來提親。快起來,叫人笑話。”哪有自己親自向女方求親的?男兒膝下有黃金的,求個親還要下跪,也不怕丟臉。心疼安然待自己的一番情意,忙伸手去拉安然。
安然堅持跪著,不肯起來,說:“阿凝,你知道我不是這世上的人,是穿越過來的。在我們那裏,男的就應該要手持鮮花,親自向女孩下跪求婚。阿凝,我很認真的,答應我,嫁給我,好不好?”
容問凝隻覺得被滿滿的幸福所包裹,不知不覺中,眼裏盈滿了淚,啊,好開心呀,好想跳起來大喊大叫啊,原來,幸福到極致,也是用淚水來表達的!容問凝覺得自己承受不起這份濃烈的撲麵而來的幸福,眼淚撲嗽嗽直往下掉。
“阿凝,別哭啊,你看,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你還放心我嗎?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絕對不欺負你,以後家裏的事,都是你說了算!別哭了,答允我啊,都要到子時了!”
容問凝一邊落淚,一邊伸手接過花枝,覺得悲喜交集,又笑又哭,又嬌羞無限地輕喚安然的字:“子慕……子慕,快起來,地上冷。”
安然還堅持跪著,很認真地問:“阿凝,你答應了嗎?”
容問凝被逼得無處可躲閃,隻得道:“嗯。”唉,太羞羞了,死子慕,這種事,怎麼可以非要盯住人家女孩子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