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淩九,一個很普通的男孩。朋友都叫我小九,或是阿九,還有少數的叫我九哥。
今年是新曆999年,我的年齡是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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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遇到了一個算命的老太婆,她說我今年會倒黴,因為今年是999年,而我的名字裏有九,偏偏我又正好十九歲。她的樣子很醜,牙齒都快掉光了,髒兮兮的手一直在那個水晶球上蹭,結果把上麵弄得黑漆漆的,象剛在下過雨的路邊滾過的鉛球。她的樣子真的太醜了,所以我不信她。
我學生物的,喜歡看關於生物方麵的東西。記得前年看過一張報紙,裏麵有這樣一篇報道,說是一個某國的學者發現了一種新型生命體,於是他寫了一篇極長的學術論文去參加學術研討會,後來大家都認為他是個瘋子,對那篇報告的評價也是“不知所雲”。那張報紙上還有一張當時的研論會的照片,上麵有一個大胡子的家夥滔滔不絕地講著什麼,四下裏人們交頭接耳--知道我的想法嗎?那個大胡子穿的有些邋遢,人長的也不怎麼樣,換做是我,我也不信他的話。發現新型生命體?吹牛!衣服都沒穿好。
這老太婆真笨,要算卦也該弄得體麵些才是。你看我家隔壁的小四,人家也是算卦的,滿屋子擺的都是八卦圖招魂幡之類的東西,一進門迎頭就是一把桃木劍--諸方妖魔,伏誅於此。人家大號叫四太子,哪吒三太子聽過嗎?就是他的轉世弟弟。
想賺錢總該多買些行套才是。
我隻是個普通的男孩,遇到搶劫的會害怕,見到地上有錢時要先看看周圍有沒有人,然後才敢把它心安理得地放進口袋裏。遇見漂亮女孩子穿超短裙時,我的心也會撲通撲通地亂跳,起風的時候就跟著那小裙子飄呀飄,偶爾也會流流口水撞撞電線杆子什麼的。可是我不迷信,當代的知識青年,能信這東西嗎?
居然說我會倒黴……呸!晦氣!
這鬼天氣,剛下過雨,冷得要命,一想起她那沙啞得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語氣我就心驚膽顫,抱著肩膀往家跑,結果一不小心被急馳而過的車濺了一身的汙水……靠,瞎了眼!!
剛說到倒黴就把校服報銷了,越想越怕,趕緊往家跑。說我會倒黴!?太晦氣!回家先洗個澡,以後盡量少出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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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新曆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有人發明了蒸氣機,有人發明了電燈泡,還有人把鉛彈塞進鐵管裏,然後點燃火yao把它射出來,“砰”的一聲,頭就會暴掉,這可是居家旅行的必備良品。我也有這東西,不過每次用它的時候都會先拿棉球堵住耳朵,不好意思,我膽子有點小,但我的確是個男子漢。
在新曆裏出現了許多過去不曾有過的新現象。比如把大片大片的森林砍掉,然後露出一塊新的空地,蓋上豪華別墅,大型遊樂場,或是自然風景區,賺來大把大把的鈔票,再從中拿出一部分來植樹造林,防止土地沙化……現在的人們素質提高了,保護環境的意識強了,所以美化綠化環境成了一個重要的話題。
這是個任何學說都能流行起來的世界,就連靈異之說也能堂而皇之地登上報紙條頭,這讓我不得不佩服現在大眾的接受能力。我並不相信這些東西,因為我是個學習現代知道的有為青年,更因為我從沒親身遇到過。
當然,我也不完全否定這些,這世界太奇怪,沒見過的不一定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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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在城郊,遠離喧鬧的一處安靜所在。那是一座老宅,斑駁的褐色牆壁上爬滿了牽牛花,平時遠遠地看去綠幽幽的一片,襯著四周的綠地疏林顯得很是幽靜,頗有僻世而居的味道。
小四說,住在這裏最大的好處是避人耳目,至於為什麼要避人耳目我卻不大清楚,隻是每次念到校規中那條“凡是有騙財騙物行為的一律給予嚴肅處分,情節嚴重者開除學藉”規定時,小四總是賊眉鼠眼地四處張望,似乎怕人發現什麼。與他不同,我住在這裏是因為它價錢便宜,要比住在校園內的寓所裏省很多。那個校園,是富家子弟的天下。
快到家門口時我仍心有不甘地揉搓著衣上半幹的泥痕,心中頗為不爽,似是心情所致,陰暗的天氣下總覺得麵前的老宅更象是一座陰森的鬼屋,閃亮的電芒不時在老屋上空劃過,更增幾分詭異。每到這個季節,屋後的梧桐葉便會大片大片地落下,濕漉漉的葉子粘在潮濕的地麵上有股沉腐的黴味,不禁讓我想起小四騙人用的符紙。
據說這老屋的曆史已經久遠到無法考究了,推算起來,它應該比我爺爺的爺爺的年齡還要大。當然,這隻是打個比方,我從小是孤兒,沒見過爸爸也沒叫過爸爸,爺爺兩字對我來說更是遙不可及。有時候我會坐在僻靜處一個人發呆,幻想著跟親人一起歡笑嘻戲,夢中的時候也曾有一個身影模糊的人影用關愛的眼神望著我,然後牽著我的手在草原上奔跑。可惜,夢醒之後一切成空,現實中陪著我的隻有小四而已。
今天的天氣依舊是冷雨帶風,寒氣直透骨髓,我打著冷顫走到家門口卻意外地發現大門虛掩著,看來小四已經先我一步回來了。懶得伸手,再加上火氣很大,我一腳把門踢開然後再用腳跟把門甩上,大聲喊道:“小四,你也逃課了?”屋內一片寂靜,不見人聲。
這頭豬,一定是又在睡覺。自從結識小四的那天起我就發現了一個不變的真理,想叫醒睡夢中的小四比趕母豬上樹還難。這家夥好吃懶做貪財嗜睡,絕對是卑鄙無恥的最佳範例,我總是奇怪,為什麼我這樣善良的人會這麼不幸地遇上他這種人。不過這個問題我是絕對不會向小四提起的,我知道,他給我的答案一定是四個字――物以類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