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像是有小火苗在灼燒。
“怎麼就知道說別個小姑娘漂亮。”顧子歌笑,“她為什麼沒和你來西藏?”
“因為她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傅冽一個轉彎,他按動按鈕,車窗隨之搖下來一半,遠處雪山上的風傾而下,他的聲音也變得模模糊糊。
喬邇的頭發也被吹起,黑色長發的間隙間,她看向傅冽,而傅冽看著前方。
“她在的時候我感覺我實實在在地踏在時間的長河上,我的生活在穩步向前。可當她離開後,其實很多事情還在原來的軌道前進,但卻總感覺荒廢了時間。”
“我記得剛開始最不適應的時候,很煩躁,整日整日上網,台球籃球換著打,就沒贏過。”
“也不是技術下降了吧,就是沒想過要贏。”
“因為贏了也沒意義啊。”他說得很平淡,沒太大的起伏,“就感覺生活上的事情也都跟打遊戲一樣,做得好不好其實也都一樣。”
彩旗飄過,雪山佇立,冷風凜冽。
陽光從厚重的雲層中散下來,融化了所有鋒利的東西。
顧子歌和喬邇都沉默了。
喬邇沒聽傅冽提起過那段日子,她曾經想過傅冽會不會撕心裂肺地哭一場,或者將她咒罵一頓,對她的不告而別感到氣氛。
可他沒有。
他隻是沉默。
“我當時就覺得,如果再見到,就算是一把灰,我都會認出來。”
聲音消散在風裏。
顧子歌的表情從戲謔變得凝重,兩瓣唇緊緊地抿在一起成了一條線,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就在這兒吧。”傅冽將車從公路上開下來,刹車,“隨便開到的地方,沒辦法,我們現在去不了人多的地方,這兒風景還可以,那邊貌似是個台球館。。”
“可以可以,藍天白雲,還有台球館,我尿急先尿遁片刻啊!”顧子歌的臉憋紅了,兩隻手捂著褲襠就朝著台球館的方向飛速地跑了過去,留下傅冽和喬邇兩個人站在原地。
隻剩下兩個人,曠達的天地間,夾在雪山之間,兩個人就像是兩粒塵埃,隨著風飄到了一起。
喬邇扯下手腕上的橡皮經,將頭發隨意地紮起來。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此時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
深呼吸。
很少聽傅冽提起那段時間的事情,喬邇其實也能猜到一二,隻是真正聽到傅冽提起來,那種真實感還是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鈍痛。
如果當時她可以不走就好了啊。
那麼他們可以平平淡淡地在一起,穿著校服走在熱鬧的小吃街上,露出幹淨的笑容,如果可以把握住……
喬邇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有些熱。
“傅冽。”
風中,她的聲音輕盈得像月下的小舟。
“如果當時能不走就好了。”
傅冽輕笑一聲,兩隻手揣在口袋裏:“其實也沒什麼,小孩兒都喜歡把一些小事情誇大化,很多消極的情緒都是不成熟的。嗯……其實一直想要問你幾個問題來著。”
“什麼?”喬邇問。
“再次相遇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回溯到相遇的時候。
粉色的公主裙,□□,還有他黑色的板鞋步步逼近。
其實那個時候她的整個腦海裏麵都是空白的,因為她從沒想過再相遇。
“你有想到,進了這個圈子,你可能再也逃不出我?”傅冽沒等喬邇回答,他從容地向前走了半步,一隻手擋住喬邇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