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樁婚事相比起來,還是恪靖的更叫她用心一些,誰叫恪靖父母雙亡,若挑了個厲害的婆家,往後受了委屈,又能找誰訴說呢?
她縱然有心替恪靖撐腰,也得她自己肯開口呢,這幾年豐陽欺負她也不是一兩回了,她當自個兒的麵都從來沒提過一句,往後恐怕也不會說,樂平好歹是天家公主,到時候挑個厲害點的嬤嬤跟去公主府,大抵上是不會受太大的委屈的。
綠屏到采薇二人跟前走了兩遭,二人就報到了浮生這兒,浮生對綠屏的做法還是比較的滿意的:“綠屏對恪靖倒是用心,下回她再來賞她兩件首飾,叫她好好服侍恪靖,往後本宮亦不會虧待了她。”
不說綠屏何等欣喜,再將她的意思傳到了恪靖那兒,恪靖心中也極感動,帶著自個兒親手做的香囊到清寧宮來給浮生請安。
浮生一聽通報就知道她為的何事,笑著衝人招手:“恪靖今兒怎麼過來了?”
“我給皇嫂做了個香囊,昨兒才完工。”恪靖將東西遞到她跟前,笑嘻嘻道:“我可做了快半個月呢。”
“那本宮可得好好瞧瞧了。”浮生接過一瞧,繡的是個盤金繡福祿萬代香囊,巴掌大的金底香囊上滿繡花紋,針腳細密,對於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來說,手藝已經算得上是很不錯了。
浮生誇道:“這香囊做的的確不錯,你們幾個平日裏呈上來的繡活裏頭,能同這個相比的,約莫也就是常山了,看來你平日裏都是糊弄過去的。”
恪靖嘿嘿一笑道:“隔幾日就要交一樣繡品,我可沒那樣的耐心,再說了,那是上交了應付嬤嬤的,這可是特意繡給皇嫂的,兩者能一樣麼!”
“你這巧嘴,什麼樣的話都叫你說完了。”浮生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命人將香囊收好了,牽著她的手走到案台邊坐下,案一側擺了十幾卷卷軸,浮生拿過一卷打開,紙上赫然是男子丹青及簡單的介紹。
“這都是本宮挑出來的少年郎,你仔細挑挑,畢竟往後是要過一輩子的,總不能叫你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吧。”
恪靖臉上一紅,又感動又是慚愧,“皇嫂,我、我”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
浮生溫和地看著她道:“你在本宮跟前待了那麼久,本宮也舍不得將你隨便就嫁了,女子這輩子最重要的事也就是擇夫了,這是中書侍郎家的大公子,比你年長三歲,他母親是博陵崔氏的貴女,治家有方,是個和善的人,同她往來的無一惱她的,中書侍郎以白身中舉入朝做官,是個再清貴不過的人了,這樣的人家家風也是極好的,你若嫁過去,雖屬下嫁,但往後的日子好著呢。”
恪靖抿唇,眼睛亮亮的,卻還有些不好意思,浮生見此輕笑,又給她說了其他幾位郎君,道:“也不是要你現在就擇一位出來,離你及笄還有大半年,你帶回去好好看看。”
浮生又指了指另一堆道:“你同樂平玩的好,那一堆你帶回去給她,叫她也看看,也可叫司馬容華同她一道瞧瞧,最終選中了再回來告訴本宮,本宮尋機會叫你們接觸接觸,畢竟傳聞也不一定盡數是真的。”
恪靖捧著卷軸,眼睛都紅了,滿心的酸澀無法說,她沒想到浮生會為她的事這麼盡心盡力,“多謝皇嫂為恪靖這般著想,恪靖也代樂平一道謝過皇嫂。”
“你既叫本宮一聲皇嫂,本宮自然得為你好好打算,常道長嫂如母,本宮也是把你當女兒看的。”浮生摸著她的發,很有些憐惜她:“孩子大了,總會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隻是你記著,本宮總在這兒呢,不是每一份委屈都得你自己含淚咽下去的,委屈這東西吃多了,自己也就習慣了,旁人隻會越來越為難你,他們可不會有一絲愧疚。”
恪靖眨了眨眼睛,逼去那絲酸澀,露出一抹笑:“皇嫂放心,恪靖心裏頭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