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淑妃瞧著乖女深陷其中的模樣,不由歎一句易小子一張巧嘴會騙人,這時候也不欲在她滾燙的心口潑一瓢涼水,隻是叮囑道:“那你也得看牢了,縱然他沒那心思,可架不住動歪心思的人多,旁的不說,便你二人不就是遭了暗算了?”
臨川一聽也是,冷靜了幾分,緩緩點頭道:“女兒知道。”
“後宅的事情複雜的很,母妃自然不希望有一日你也會深陷其中,隻是卻不能放鬆了警惕。”宣淑妃恨不得自個兒跟去易府,“林嬤嬤是母妃特意為你準備的,凡事不明白的多問問,她不會害你。”
臨川懵懵懂懂點頭,宣淑妃趁機給她說了好些抓住男人心的法子,隻把個單純內斂的小姑娘羞得麵紅如血,一雙手擰著帕子絞來絞去,直擰成了根麻花。
宣淑妃說了老半天,直覺得自己口都說幹了,喝了好大一口茶才覺得喉嚨好受了許多,臨川看了她一眼,有些猶猶豫豫地問道:“……弋陽,如何了?”
“你父皇給她賜了郡主的爵位,不光如此,還賜了食邑五百和一座郡主府,她可真是穩賺不賠!”沒了易恪,弋陽還能嫁個不比他遜色多少的男子,還平白得了一座府邸和五百食邑!可不是穩賺不賠麼。
臨川蹙眉,弋陽那麼喜愛慎之,隻怕給個公主的名頭也不能叫她消了心裏那股怨氣,隻是她也是受害人,二者之中,總有一個失意人,先前她不曾因弋陽得了雲陽青眼而厭憎於她,也希望弋陽能早日回轉過來,勳貴圈子就那麼大,往後總還是要出來走動的。
弋陽追了那麼多年,指望她幾日就消氣也不大可能,直到臨川出閣這一日,安平長公主府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弋陽沒有去公主府,隻是把自己關在屋裏頭,任誰叫也不肯出來。
臨川出閣這日,帝後都出席了,宣淑妃看著女兒遠去,一雙婆娑淚眼,滿是留戀不舍,浮生冷眼瞧著這一幕,縱然她為臨川說過幾句話,但還是不喜歡她,目光轉到易恪身上,又滿是驕傲自豪,這樣的英俊少年郎,是她的弟弟!
臨川是李行珩頭一個出閣的女兒,紅妝十裏,熱鬧非凡。
李行珩大筆一揮,賜了她食邑千戶,按理說公主食邑八百,可她嫁的是雲陽大長公主的獨子,也沒不長眼的禦史敢去觸黴頭諫言。
臨川的公主府正靠著雲陽的那座,規模上小了不少,裏頭的裝飾家具卻都是一等一的好料,殿中省可不敢在這上頭缺材少料。
一百六十八抬嫁妝滿滿當當塞了一個院子,百花央求了李行珩,同恪靖幾個都到公主府來了。
太子本也跟著她,後來被易恪拎到前頭去了,百花等就在新房裏頭看新娘子。
她們擠進新房時候,裏頭已經有好些貴夫人了,一見百花身上宮裙和繡鞋上碩大的東珠就猜出了她們的身份,笑著說:“殿下們是來瞧新嫁娘的麼?”
百花大都不認識,卻還歪頭道:“來新房當然是來看新嫁娘的了。”
有人笑說:“殿下怕是不知道該怎麼喚人了吧?早起還是姐姐,如今就要喚舅母了。”
這話聽著就不對味,眾人眼眸微閃,百花在臨川身邊坐下,摸了摸她的手,觸手溫熱,還有些細汗,知她心中緊張,握緊了她的手,抬眼看向方才說話之人:“不知這位是哪位夫人?本公主好似沒見過。”
那夫人微笑道:“臣婦乃從五品大理正之妻。”
這就難怪了,能進宮給皇後請安的,少說也得家世三品以上,五品的小官之妻,百花說不定還是頭一回見。
“本公主記得大理寺掌刑獄案件審理,時人戶籍也歸屬於此,你身為大理寺正之妻,卻連這點親緣關係都不明白麼?看來大理寺正的家教也不如何。”百花撇了撇嘴,不去看她了。
敢當百花的麵嘲諷,也是嫌自己過得太好了,百花打定主意回去就跟父皇和阿兄告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