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這兩件事,浮生就叫她們回去了。
一出大殿,眾人才緩了口氣,明貴妃揉著跪的生疼的膝蓋,一眼就瞧見了宮道處跪著聆聽戒訓的林美人,輕哼道:“這麼個笨蛋就累得本宮跪了這麼久,本宮還得給她養兒子,真是倒黴!”
妙婕妤攙著她道:“不交給您,難道叫嬪妾或者馮充華?”
關雎宮的主位妃好好的,自然也不可能越過她,交給別的妃子,那可就是打她的臉了。
明貴妃也知道這理,隻是心裏頭還是不舒服:“倘若這期間有個好歹,還不是要賴到本宮頭上?”
妙婕妤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壓低了聲音道:“娘娘不若將這燙手山芋丟到旁人懷裏頭去。”
“能往哪兒丟?本宮可不會叫淑妃白得一個兒子。”林婕妤還未生子,宣淑妃就打她兒子的主意了,奈何人家家室也不差,生了兒子就做了三品婕妤,如今降位了,隻怕宣淑妃的心思又要活絡起來了。
妙婕妤微不可見地衝東邊點了點頭。
明貴妃一想,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隻是不能就這麼給扔出去,還得從長計議才是,二人坐輦離去。
宣淑妃回身定定看了這座莊嚴的宮殿兩眼,一言不發離開了。
再往後毓昭儀、婉昭媛幾個,沒一個臉色好的,皇後這回,是真的和往日不一樣了。
她們比之林美人,也沒安全到哪裏去,如今諸事安穩,若有一日她們也礙了皇後的眼呢?
本以為生了兒子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拿著一張免死金牌,隻要行事不出大差錯,就無礙,可如今瞧著,什麼都不保險。
夜裏李行珩到清寧宮,二人並未提及那舞姬的事兒,分明二人都毫不在意。
摒神仔細聽著清寧宮動靜的諸妃見靜悄悄的,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心下失望,也有不少心思轉了起來,自皇後回宮,她們就時常睡不著了。
次日,好些宮妃都給家裏頭傳了家書,叫自家挑了品貌出眾的貴女,橫豎國舅爺還沒定親,花落誰家還不知道呢,縱然正室沒什麼可能,做個側室也行呀。
弋陽沒想到她不過睡了一覺,就憑空出現了十來個情敵,有那乖覺的比她還早半個時辰到了公主府賣乖,直把她氣得差點動手打人了。
易恪早早躲進了東宮,打定主意這兩個月都不回府了。
雲陽也不管他,隻每日瞧著些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在跟前鬥嘴玩樂,一點也不關係兒子去哪兒了。
宣淑妃自得知了易恪入宮,就每日往養德宮來尋臨川,防著不叫她同易恪見麵,樂平卻同恪靖玩到了一處,再防也防不住她們女兒家一處玩耍,百花同恪靖又一貫玩得好,見麵自是不可避免的。
易恪是沒發現自己禮法上的外甥女對自己有了那等心思,隻把她們都當小姑娘,對臨川更照顧幾分,每每恪靖瞧了都不禁在心裏頭歎氣。
這可真不能怪臨川越陷越深,任哪個小姑娘身邊有個芝蘭玉樹的男子,且這人對自己還比旁人更多了些愛護,能守著自個兒一顆芳心毫不動容的?
這真的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自個兒造下的孽,往後總要自個兒還的。
恪靖也沒想過,她就這麼隨便一想,就預測了幾分未來的模樣。
此時的易恪心裏頭仍是毫無遐思,他如今隻想著避開那些女子,叫自己好好再喘幾口氣。
如今養德宮皇子已有三人,太子向來不與他們一道,易恪也曾說過太子有些自矜,李行珩卻覺得不是什麼大問題,百花也差不多這樣,中宮的母子三人天然便是淩駕於餘人身上的,還包括他。
他們一家四口和其他庶妃、庶子是不同的,隻有百花如今還敢扯著他的發冠撒嬌,也隻有太子不畏他發怒時的冷麵,他們對他有敬有愛,卻無畏。
李行珩一個人被他們之間的父子、父女之情感動,卻不知道自己嬌疼的小公主在他的兩儀殿藏了些什麼好東西。
百花頭一回藏了些東西在兩儀殿沒叫人發現後,又陸陸續續藏了好些東西,暖閣、偏殿一個沒叫她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