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彥良看著我的臉,一直看,一直看,就像我的臉上突然長出了金疙瘩。對,就是看見金疙瘩的驚喜。
“我給你證明!”
我看著他從破褲衩子內掏出一個幾百塊的諾基亞,“馬上給二號種子修改成績發入取通知書。”
還二號種子,搞得跟007似得。
等他說完,我看看四周,並沒有發現想象中的各種托湧出來圍著我們:有送鮮花的、有送快遞通知書的,當然至少也要有個幹部摸樣的人對我捶胸頓足的說:“兄弟,我們的失誤差點耽誤了你的前程呀,以後我們教育部門一定記住教訓,痛改前非,洗心革麵……”
貌似用詞不當,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可是什麼也沒有!
我用“就這些?”的目光鄙視而又小心地瞅著他。
趙彥良問:“有紙筆嗎?”
“有!”我掏出一隻中性筆,然後屁股底下撕下張小紙片。難道現在還要簽字畫押?
他見我規規矩矩地寫下他的電話,很是神氣地站起身來說:“等你想好了,就給我打電話!”說完就走了!
走了?這麼簡單?來的讓我無語,走得更讓我想吐。
當我警惕地坐在馬路牙子上半個小時沒發現異常後,我才將手裏那張印刷著“找大姐”的貼紙重新拍在地上回家。
我抱著視死如歸的態度敲開家裏的大門,低著頭準備迎接老爸的皮鞋底。可沒想到開門的竟然是老媽。
老媽像發了獎金兩眼放光地看著我,嘴巴張著傻嗬嗬地想要流哈喇子。
我小心翼翼地問:“老媽,我考得不好,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老媽捧住我的頭塞進她沾滿油汙的懷裏,一股子豆花魚的腥味,竟然還有殘留的辣椒油。
“兒子,我的好兒子。”
我被熏得想要吐,想要從她熊抱中掙脫出來卻沒成功。眼睛被辣椒油辣的眼淚嘩嘩流,“媽,我考的再不好,你也不能憋死我吧!”
老媽趕緊鬆開我,慌張地看看我,被我的哭相感動的也哽咽起來:
“我找路口王瞎子算過了,早說我兒子是文曲星下凡,還有人不信。怎麼樣,我們歐陽家也有大學生了!”
鄰居家的王老頭在我上幼兒園時就斷定我最多小學畢業。
我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大紅錄取通知書和嶄新的成績單時才明白了其中緣故,姥姥的,那家夥不是神經病,真是騙子!
“媽……”
“別說了,你爸去買你最喜歡的豬下貨了,中午咱們慶祝一下。我的好兒子!”老媽一臉的幸福拍拍我的頭跑出去。
五分鍾後,整個大院,包括馬路對麵擺攤的都知道她兒子考上大學了。
我不能讓那騙子得逞,在我老爸老媽往我嘴裏塞夠了豬大腸並獎勵我兩百大元之後,我來到了網吧!
掐了大腿,扇了臉,把身邊玩聯盟的小子們嚇跑,電腦上查詢的成績依然和新成績單上一樣,甚至班主任都專門打電話來充滿懊悔地向我道喜。
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輸入中華易經學院百度:幾棟仿古大殿被群山環抱,前麵小河曲折蜿蜒,山明水秀,景色宜人。我的老娘來,還真有這麼一所學校。每年隻招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