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燈光依稀微弱,因為在老杜的眼裏,太過於明亮的環境會幹擾了故事的意境,於是他挑掉了一根燈芯,這樣才能使他覺得有趣。
他早已起身換了一壺茶,酒喝多了,不免就有些說不清,也有些聽不明。
但小離不願聽,因為她早已經知道,或許換她說出來,會更精彩,但現在好像不是時候,於是她走到那個醉漢前,端詳了一會。
老杜頭知道這個少年姓沐,叫秋白,因為他早已問過,但少年卻不知道他姓杜,因為他總愛叫他老爺子。
其實,這麼多年,他早已習慣了各種稱呼,也聽夠了各種故事,但還是被莫師川這三個字勾起了好奇心。
當然,不止他,恐怕這江湖上的人,聽到這三個字,都會產生一種興趣。
“莫師川,這個人有點意思。”
“老爺子也知道這個人?”
他知道這是多此一問,但老杜頭還是點了點頭。
“說起來,這莫師川和這玉蝴蝶還算得上是同門。他小時候,就在這清平鎮上,老頭我還見過,隻是說來,似乎也有八九年光景了,他本是這蒼岷派蒼鬆子唯一的弟子,那時候蒼鬆子與老山主兩師兄弟關係還沒鬧僵,他也就住在這岷山北峰之上,時而會下來采辦些日常,故此也有個照麵,但自從七年前蒼鬆子與他師兄鬧了別扭,獨自搬到南峰之上,老頭就在也沒見過他了。”
“但江湖上有幾件大事,卻讓人不得不知啊。”
“隻說他一人挑了一個清河幫,又打死了衡陽趙家的二奶奶,還有什麼魏煌對他三不見什麼的,卻又不知其所指,斷斷續續,卻沒一個人講得清楚,道得明白的。”
“那老爺子可要奈得住性子,也許你今天就能聽個完整的。”
“公子,你看這個人,醉得跟爛泥似的,隻怕我剃了他的頭發,又送他去了空山寺當了和尚,他也未必會醒。”
“小離,又在胡說。”
“本來就是嗎,酒有什麼好,這種人居然當它是寶。”
“小離!”
“這位小兄弟,那可不能這麼說,有些人,能不喝酒就把煩心事忘得一幹二淨,有的人卻隻能靠著它才能暫時麻痹自己。”
“那你這老頭豈不是大大的煩心。”
“小兄弟,有趣!”
“小離,過來坐下。”
“哦。”
“沐少俠,你這隨從可真是一朵開心果啊。”
“那可不,沒有我,看這一路上不悶死你。”小離朝著這少年做了一個鬼臉,卻也不走過來,隻是在那個醉漢邊上撮了條凳子坐下,時不時還去擺弄一下他的頭發。
“我們接著說。”
“好好,老頭早就急不可耐了。”
“這說起來,還與今天這婚事有關。”
“玉蝴蝶和莫師川既然是同門,那是自然有關,此刻莫不是在朔州湘王府。”
“那到不然,我倒聽說,這莫師川本是愛著這親梅竹馬的玉蝴蝶,想必不會在湘王府。”
“這也合情理,換我老頭子,我也不會去。”
“這莫師川要說也是這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又是這蒼鬆子的弟子,也算得上門當戶對。”
“但這蒼鬆子與老山主不和,恐怕不會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