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姓周,叫小山。我弟叫周小波。”
“哦,我猜你們應該是周海晏的公子吧?”對於一般人,雲溯遠直呼其名的多。而兩個新晉跟班顯然也是缺心眼之輩,對於他人直呼父親名諱毫無顧忌,連忙點頭道:“正是正是。”
“老老大……”
“嗯?”
“您不是叫老大嗎?您是我們老大,我們自然稱呼你為老老大。”
“行了行了,難聽死了。我姓雲。”雲溯遠沒好氣道。
“哦,雲老大,您剛才那幾招可真漂亮,能不能教我們?”兩人熱切地問道,周小波以切身感受道:“我都沒看清老大動作,發力就發偏了,還有那竹棒根本就振動我卻感到一股奇怪的力道擊中我手心,連帶手臂都麻了。更絕的是你劈我一掌我卻感覺挨了兩掌似地。”
雲溯遠自然不會將家底都露出來,隻是敷衍道:“這隻不過我們境界不一樣,雖然我們內力相差無幾,但是我的動作比你們快。你們修煉不到家,眼力自然不濟,我其實是瞬間劈你兩掌呢!”
“哦,原來如此。”兩兄弟真好糊弄,見雲溯遠講得神乎其神,更添欽敬。
“話說回來,招式本無高低,隻是練者千差萬別。你剛才那幾招其實很厲害,但精妙處你們一點也沒領會到,以致招式發出來和小孩打架無甚分別。”雲溯遠生怕他們再來覬覦自己神技,隻好給他們上課。
“哇,老大,您真有學問,我記得我們老頭子也這麼講過。”
“別把我和你們父親相提並論!”雲溯遠的話有瞧不起周海晏的意思,兩個跟班卻以為老大不占他們便宜,又多三分敬服。
雲溯遠見二人天真淳樸,對一事早就懷疑,當下問道:“是誰叫你們不學好來我麵前裝地痞流氓的?”
“這個……”兩兄弟四眼相對,一時張口結舌。“老大,對不起,我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周小山腦子轉得快一點,連忙道歉。
“我看八成是你們老子吧!”雲溯遠試探道。
“啊?正是,老大真是英明!”周小波立即交代。
“小波,這是機密,你怎可說出來?”周小山低聲嗬斥。
“我沒說啊,是老大他自己說的。老大都心知肚明,我們再有所隱瞞怎麼當人家小弟?”周小波倒是很實在。
“說的也是,”周小山略作思考,也認同了弟弟的說法。“不過,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堡內年輕一輩都是我們兄弟的手下敗將,現在都不敢和我們一起玩,老大一來,我們想終於來了個可以下手的,所以老頭子一聲令下,我們就興衝衝的跑過來了。”
見二人缺心眼的對話,雲溯遠哭笑不得,也對二人生出親近之心。不過周海晏叫他們來的目的自然是司馬昭之心,試探我的武學路數。恐怕剛才我們的比鬥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管了,反正等風大爺在斷流刀手上吃癟後我就走人。
璿璣院摘星閣,從這可以俯瞰穀內,閣內現正有兩人。
“少夫人,您剛才看得清楚,‘弄影’、‘暗香’、‘裁葉’,都是拂柳分花手的路數。”
“嗯,那小孩的確使得是拂柳分花手,而且悟性頗高,小小年紀使出來已然有模有樣。”少夫人微笑道,“隻不過讓兩位賢侄……周二叔,對不住了啊。”
“少夫人休如此說,海晏真是教子無方啊!”
“二叔為無雙堡日夜操勞,家裏的事都沒顧好,這都是雲瀾的過錯啊!”少夫人手扶雕欄,似有所思。“天下會拂柳分花手的屈指可數,而一個孩童居然如此熟稔更是天下獨一個。難不成……”
“少夫人猜的不差,”周海晏道,“來時在船上我聽那位女孩兒一直叫他雲哥哥,我也就此問過他,不過他很狡猾,口風緊得很,我也試過他的武功,他經脈有衰止之象,如非天生,定然是受過重傷一直在苟延殘喘。如今看來此事不會差。隻不過兩年前我們收到消息,說雲水生獨子身中玄陽離合功不治夭亡,而且我們還派人見過他的墳墓。如今這孩子突然出現,不管是身體跡象還是武功,都一一吻合。我原來以為是白柳笙為其續命,但現在想來,若其真是雲水生之子白柳笙定然不會放手不管,為其續命者恐怕是另有高人。看來我們和白柳笙都被人騙了啊。隻是我看這孩子心性不是太正,這兩年定然受了不少苦。”
“這也難怪了,他一見到我就心傷不已,像是重見家人,看他神情,恐怕是把我當成寧姊姊了。”少夫人微歎一口氣,“雖然我與白柳笙雲水生素昧平生,但此子既然是雲瀾侄兒,我自然要管。說實話,盡管隻是初見,我還真挺喜歡這孩子的。”
“是啊,雖然這小子狡猾無賴,但總讓人心生愛護之意。或許是因為他對我們心生依賴,我們才會對他有親近之意罷。”周海晏想起船上種種,不由麵露笑意。
“這孩子孤苦伶仃,很想有個依靠,所以剛才方如此依依不舍。可是他又很倔強,對於寄人籬下似有很強的排斥感。看來我們要幫他他也不一定領情啊!”少夫人想起初遇時的場景,那孩子的一舉一動盡在她眼底,其間衷曲自是洞察無遺。
“他的目的我們猜不著,但有一人肯定清楚。”周海晏道。
“誰?”
“風嘯雲!”
兩人正要下閣去找風嘯雲,忽然看見外邊又生變故,三位孩子圍成一堆,舉止慌亂。中間躺著一人,麵色酡紅,渾身顫抖,狀似痛苦之極,正是雲溯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