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姑娘,你怎麼了?”
藍晦離試圖把人扶起來,三月擺了擺手道:“朝芳澗的入口隻有擁有仙人靈氣的人才能打開,陣法會自動吸食靈氣,我未曾食過仙人肉,隻不過自幼生長在此,得仙人庇佑吸收了些細碎的靈力,所以隻能帶三人過去。”
“這樣的話,我們三個進去了你豈不就……”
三月淺笑著,臉上的疤痕也跟著柔和了下來。她看著結界柔聲道:“三月本就微不足道,若非千家與江宗主,三月的人生將一生都在卑微中渡過。仙人在閣中困了千百年,護我族人傑地靈,還要被族人吞血食肉,多少恩情也該還盡了。三月希望族人不要再一錯再錯,能夠與世人一樣正常生活。彼時千楓盡公子回來時我因懦弱未能幫到他,此時能做一件有意義的事三月此生無憾,隻求各位一並將千小公子救出來,代我向他道歉。”
藍晦離重重向三月行了一禮。
三人都入門後,江澄才知道三月剛剛的話,他後悔自己為何沒有答應她,隻默默在心裏念著會接納她的族人,把她帶回蓮花塢。而門外的三月,已經氣息全無,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解脫。
進入山壁後彷佛從黑夜到了白天,一切都開始明媚起來,目光所及盡是花樹溪河、彩蝶靈雀,一些低矮的竹樓遠遠近近散落各處,依稀還可看見孩童在追著彩蝶嬉鬧,一座精美輝煌的閣樓格格不入平地拔起,坐落在這片土地的中央。
“明明是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怎麼就出了一群惡鬼。”魏無羨摸著下巴感慨。
江澄默而不語,隻沉聲趕路。一路上他們都沒遇到什麼人,想來都去了祭典,江澄心下擔憂,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日落時分果然如三月所言到了祭台所在地。
此時江澄他們在祭台右邊的一片古樹後,那祭台建在懸崖邊上,殷紅的大理石透出一片片烏黑,靠近了就能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最靠近懸崖的地方一棵十幾米的木樁通天而立,上麵捆著一披頭散發的人。那人正嘶吼掙紮,一陣陣熟悉而又陌生的香味隨著他的掙紮充盈在這片天地。而江回雪則被放在木樁下的一張石桌上,一動不動,一群臉上塗著鮮血穿著獸皮的美貌男子正圍著她念念有詞,祭台下聚滿了年輕貌美的族人。
“等等!”魏無羨即時拉住了江澄,指了指他們前麵的一個土坑。
“他們應該在做法,我們這樣貿然上去恐怕會誤傷了依依,先把他救下來。”
江澄順魏無羨手指的坑一看,紅衣銀發,正是千楓盡。三人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祭台上,悄悄潛下去把千楓盡救了出來。
“江宗主,還好你來了。”
那個昔日冷硬的千楓盡,此刻眼中隻有欣喜與感傷,眼角的紅蝶彷佛折翅了一般了無生趣。
“他們在幹嘛?”
千楓盡指了指木樁上的人,答:“那就是仙人,他們在抽取那個小姑娘身上的靈力,要用金星雪浪喚醒仙人的元神讓他再次忘記之前的記憶,好繼續供他們分食。”
江澄急忙問要怎麼救他們,千楓盡告訴三人,江回雪抽取靈力的儀式不可被打斷,隻有當江回雪額頭前方的金星雪浪到達南香流身前時奪走金星雪浪方可確保不傷到江回雪。
“如若,靈力被抽走,依依她、她會如何?”
江澄掙紮再三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靈力不比內力,江回雪體質特殊,全靠體內靈力維持著生命。
千楓盡眼中似有不忍,在江澄執著的目光下,他閉眸緩緩道:“我說他們怎麼抽個靈力抽了三年,原來那個小姑娘就是江小姐。尋常人隻會昏睡幾日,但江小姐,輕則終生癱於床榻,重則……江宗主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江澄、藍晦離和魏無羨一聽都白了臉,藍晦離不死心道:“先生,難道就沒有辦法救回雪嗎?”
千楓盡思索了片刻答:“等會金星雪浪一離開江小姐的額頭就打碎她的魂魄……”
“打碎魂魄!?”藍晦離難以置信,魂魄打碎那不就死了嗎……
“沒錯,打碎。江小姐自幼便受蠱蟲與寒玉侵蝕,此次族中長老強行把蠱蟲取出,唯有打碎她的魂魄為其注入大量靈力,把她的身體放入寒玉中,若有幸收集回破碎的魂魄並加以新的蠱蟲,輔之以七心蓮子,定能令江小姐起死回生且靈力大增。”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江澄掩麵暗啞道。
“世上不會再有其他解法。”
江澄靜默不語了片刻,轉身背對眾人道:“晦離,由你來打碎依依的魂魄,魏無羨你來對付那群刁民,我去奪金星雪浪。”
藍晦離頓時臉色煞白,他竟要親手殺了江回雪麼?!
魏無羨想要阻止,江澄卻製止他道:“這裏隻有你能對付這麼多人,而我的功力、確實無法打碎依依的魂魄,所以晦離是最合適的。”
魏無羨不再多言,江澄一手搭上藍晦離的肩膀道:“晦離,依依自幼便依賴你、相信你,你不必有何負擔。到時候還要麻煩你把她帶出去盡快找人給她注入新的靈力,至於魂魄,有你父親、叔父和魏無羨在,一定能集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