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臣,”江澄一掌打開了藍曦臣的手,麵頰緋紅佯裝憤怒道:“你想都別想!老子要在上麵!”吼完又一頓,素白的耳朵也紅了個透,幹脆腳底抹油逃也似地跑開了。藍曦臣愣愣站在原地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著,似乎又有些苦惱,最終還是在心裏歎了口氣抱著琴追了上去。
“晚吟,別生氣了。”
藍曦臣飛身擋住了江澄的去路,江澄本就修的麵色通紅,藍曦臣還非要落在他前麵,他隻得氣急敗壞轉過身道:“我沒有生氣!”
“那你轉過來看看我。”
江澄雙手抱臂頭也不回道:“不看!醜死了,有什麼好看的!”
藍曦臣看準了江澄前麵的牆,電光火石間就把人壓在了牆上,江澄用力掙紮,奈何從前他就不是藍曦臣的對手,現在內功損失了更是蜉蝣撼樹杯水車薪。
“放開我!”江澄怒道。
藍曦臣用強壯的軀體緊緊固定住江澄,抹額抵著江澄額頭道:“晚吟,不生氣了好不好?”
江澄氣急,被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弄得麵上一陣酥麻,這哪像求人原諒的態度!
藍曦臣見他臭著臉不說話就用臉頰在江澄臉上到處蹭。江澄羞地無法,氣都喘不均勻了,隻得求饒說:“行行行!你先放開我,一切好商量!”
藍曦臣笑吟吟停下來看著江澄:“晚吟,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說著又再次抱起江澄往蓮花塢外飛奔而去。
最後,藍曦臣把江澄放在了一個小島上,這小島不過萬畝蓮池中的一塊小小陸地,四麵環水,難得落潮了才露出來。島上歪歪斜斜生著一棵楊柳,小島四周都是些低矮的荷花荷葉,巨大的圓月掛在空中,萬畝水波光澤流轉。千萬隻螢火蟲如流星四散,此刻正因為兩人的到來而四處飛舞。遠遠望去,蓮花塢就如同漫漫波光中一盞火光搖曳的河燈。
“怎麼跑這麼遠?”江澄不知道該講什麼,隻得沒話找話。
藍曦臣沐浴著月光淺笑著問:“晚吟,喜歡嗎?”
不知為何,江澄覺得藍曦臣藍曦臣就要融入他身後的月光遠去了,於是扯住了藍曦臣的衣袖答“喜歡。”說完還覺得不夠,又拉住藍曦臣的手道,“很喜歡。”
藍曦臣覺得江澄前所未有的可愛,輕輕把人抱在懷中。這麼多年,不能說一帆風順,兩人都肩負職責聚少離多,然而這一刻,就好像終於可以放下一切,眼中隻有彼此。兩人就這麼在月下相擁,仿佛天地無他,隻餘彼此。
“晚吟,來,坐。”藍曦臣把自己的外袍脫下鋪在草上示意江澄坐在他身邊。
江澄一向是不太喜歡藍家那過於素白死板的教服的,但此時看著那雪白的外袍竟然不忍弄髒它,藍曦臣把人拉下來,拿出裂冰道:“雖然晚吟你說想聽琴,但我還是覺得這曲子用裂冰演奏會更好。”
說完就把裂冰送到唇邊專心吹了起來。和著微風與荷香,絲絲縷縷、餘音百轉的洞簫聲縈繞回蕩在這一方幽靜的天地,唯有波光與螢還在躍動,似乎在訴說著千回百轉、深不見底的相思與柔情。江澄把頭輕輕靠在江澄肩膀上,唇角始終笑意盈盈。與天地、與清風、與明月,唯有身邊的人才是歸途。
至於藍曦臣醒來後發現自己正抱著弟弟的忘機上麵還清晰可見自己刻了個羨字,而且還濫用鉉殺術齊刷刷砍了蓮花塢門外的一排無辜小樹那都是小事了。
“晚吟,你說了什麼?”藍曦臣還是不願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
江澄笑吟吟道:“我說,你昨晚吹的《澄願》挺好聽,而且你還答應了我讓我在上麵。”
藍曦臣有些頭疼,《澄願》本是他準備已久的驚喜,也不知自己昨晚是如何吹奏的、能不能入耳。至於在上麵,藍曦臣低聲默念:“晚吟,你打不過我,所以我說了算。”